“那咱就真完了。”张温无奈地笑了一下，“某算看明白了。大宋一退再退，就是想在临洮和定西给咱们来个‘围点打援’。可怜咱们还自以为得计，拼命往圈套里钻。”
他拍了拍荣方的肩膀，“兄弟，对不住你们。当初某要是选择直接突围，也许还能有条生路。”
“您这话说得就有点生分了！”荣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咱们要是撤了，宋军就会直接围困住左将军。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俺战死兰州。”
“嗯！”
张温满意地点点头，捶着对方的胸口道：“好兄弟，咱认你是一辈子的兄弟。如果能活着出去，某一定跟你拜把子！”
“那敢情好！”荣方展颜一笑，“为了能跟您成为把兄弟，咱也得努力活着出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只大手拍在一起，双方都露出真挚的笑容。
“敌袭，宋军攻城了！”
城头响起示警之声，所有将士一跃而起，重新回到阻击阵地……
夜色深沉，张温拖着疲惫的身体跟荣方靠在一起。
“兄弟，怕不怕？城下的宋将还挺能打的。”
“将军，有啥可怕的？俺看宋将也不过如此。这么一座小城，要是换成常将军，早就破城了。”
闻听此言，张温挤出笑容道：“他们可跟常将军比不了。常将军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知道名将六阶之道吗？”
“啥六阶？”荣方没有听过这个说法，好奇地抬起头。
“这是陛下跟咱讲的。”张温略显得意。
“一阶是理论，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
“将军，咱哪有机会学这些啊？”
没等他说完，荣方面露沮丧。
“别打岔！”张温推了他一把，“陛下说过，咱们大多数人都没机会学到这些知识。只有刘先生、孔先生他们才算真正学过。不过，好多名将是在成名后才恶补了这一课。”
“喔。”荣方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那第二阶呢？”
“实战！咱们大多数人是从实战中总结出兵法，再熟练运用到实战中去。陛下说过，能够练好第二阶，就可以跳到第三阶。反之，如果没有第二阶的基础，所谓的名将就是赵括……
第三阶是练心，彻底跟仁慈、温和说再见。当然，这只是对敌人和下属而言，决不是针对百姓和士兵……
第四阶是培养理智，不能被情绪左右。在胜利时要学会审时度势，不要意气用事；在抵挡不住进攻时，要及时发现敌人的弱点……
第五阶是学会判断。当你成为一军主帅，无数士卒的生命就握在你手中。你要能够做到‘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
最后一阶是坚强。都说‘胜败兵家常事’。可真打了败仗，面对死去的英灵，你能否过得去心里的那道坎，可不是说说就成……“
一大套理论讲完，荣方的眼里满是星星。
“将军，有人做到这些吗？”
“当然有！”张温用力点点头，“古时候的名将都能做到这些。如今，卞太尉、常将军和郢国将军也能做到。所以，他们都是当世名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比他们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