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听他嗓音这样低沉，嘶哑无比，猝不及防的道歉瞬间像是撞上了我心窝。
我的呼吸都随之一滞。
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他这样说，我或许，还不会这样难受。
可是这句话来的有多晚，就显得有多苍白。
“都已经过去了，小叔。”我强硬的勾扯起唇，强调着他的的身份，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在提醒自己。
他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此刻像是匿藏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旋涡，他紧蹙着眉头，复杂的看着我，他的嗓音依旧低沉，“所以，当年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决绝？”
也就在一瞬间，我的理智全部回笼，我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推开了他，慌乱的就要逃离这个地方，“我说过，我不想旧事重提了！我厌倦了！”
“婉婉！”
顾霆深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婉婉了，现在听到，竟觉得有一丝的讽刺。
“够了！”我微微皱眉，飞一般的大开门就要逃走。
却不想，苏澜竟站在门外。
看她的表情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应该是都听到了。
“薛婉，你还不打算让他知道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我……”我被她问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你不说是吧，我来告诉他！”苏澜皱纹眉头，似乎有些生气，直接看向了顾霆深，“婉婉不想让你知道，怕你会愧疚，可是我不怕。”
“两年前你处于那种情况之下，薛婉有多想跟你走你知道吗？”
“苏澜，别说了，我们回去吧。”眼看着苏澜就快要全部告诉顾霆深了，我赶紧扯住了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说下去了。
可苏澜又怎么会听我的，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是她不能，顾历怀当时权势滔天，她如果跟你走了，顾历怀就会把你置于死地，她怎么可能舍得？所以顾霆深，薛婉是用了自己的自由换来了你东山再起的今天！”
“她说的是，是真的？”
我没有回答，直接错开了他的视线，不知为何，我鼻头酸的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我好想哭。
“当然是真的！当时薛婉有多绝望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苏澜说到这里，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的哭腔了。
我疯狂的想要打断她，可她却根本不听我说话。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带着曾雨柔那个白莲花去了国外逍遥自在，什么都让薛婉扛下了，你不仅不感谢她，还听信曾雨柔的话，折磨薛婉，她差点就死在了那一桶桶冰水下！你知道她当时的体温已经下降到多少度了吗，你根本不知道，你只在意你自己看到的，从不去想事情的真相是多么的可怕！”
“最可笑的是，她都处于那么危险的状态中了，她所有下意识的动作，都是保护你和她的孩子！”
话音落下，心痛感密密麻麻的扎进我的心房，眼泪也终究是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顾霆深在这时候突如其来靠近了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环住了我的双肩。
我的身子在颤抖，但是我却感觉他的身子也似乎在随着我一块颤抖，低沉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自他的唇中出来。
说实话，这一刻我确实犹豫了，可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我就飞快的在心中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不用道歉，你不知情，恨我是应该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我几乎是紧紧掐着手指头说出的这句话。
我害怕稍有不坚定，我的就会控制不住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