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宝珠的眼，空泛得让人心惊。
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帐幔，一动也不动。
若不是她还在呼吸，看上去简直就不像一个活人。
“阿珠，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赵琏激动万分，赶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唯恐一个不察，她又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阿珠，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子。现在是，将来是，以后也是。你放心，以后朕……我会经常抽时间出来陪你，不会再让你孤单……”
关宝珠终于有了动作。
她的头，慢慢转向了赵琏这边，直愣愣盯着他看。看着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她的视线，也从他开开合合的嘴，下滑到被他握住的手上。
可阿珠却明显不喜欢他拉着自己的手。
下意识抽出来，努力了两次，都没有能挣脱。
反倒憋得一张脸都红了。
“阿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琏赶忙凑近，下意识伸手去触摸她的受伤的头。
关宝珠躲不开，却下意识闭上了眼。
那拒绝的态度太过明显，甚至眼眸里面，还深藏着浓郁的惧怕。
赵琏的心一阵刺痛，伸出去的手，最终顿在了半空。
“……”
关宝珠的嘴唇动了动，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赵琏忍不住把头凑近她耳边，最终才听见了她吐出的那句话，他顿时大惊失色，“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瞪圆了眼盯着她，连一惯淡定的脸，都不淡定了。
下一刻，他再顾不得自己失态，一转身便走。
狼狈又仓惶的逃离了那个房间。
直到仓惶的跑出很远，他的脑海里依然回荡着那一声极其轻浅的呼唤。
“黄……黄……公子……”
黄公子？
她叫自己黄公子？
他居然叫自己做黄公子？
从他和她渐渐心心相惜之后，她就再也没这称呼过他。
或者说，至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她就再也没这么叫过了。
可是现在，她却叫自己黄公子？
那是自己化身黄十六时的假名，她居然还记着。却忘记了，他原本的名字，以及他的身份。
他的脸色惨白中带着青。
双手更是止不住地抖。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直到此刻，他才察觉，他根本就没办法面对那样的她。
那不是他的宝珠，不是他的阿珠！
心痛如绞。
赵琏捂住胸口，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血。
“圣上！~~”
身边伺候的内侍大惊失色，慌忙冲上前，却被赵琏抬起手阻止了。
“无妨。”
他慢慢放下手，沉吟不语。
内侍紧张得不行，又急又慌，“圣上，要不……老奴把杨太医召来把把脉，您看……？”
“都说了我没事。”
赵琏生气了。
他捂着胸口，依然感受到胸口处传来的闷痛。
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让人把阿珠的医案送来，朕要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