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奇怪了，老和尚这话一出口，宋向东僵着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就好似什么阀门关上了一样，刚才那股僵直感消散得无影无踪。
恢复正常后，宋向东再看老和尚的眼神儿就变了样。
刚进门的时候，这老和尚僧袍袈裟精美崭新，皱巴巴的皮肤和枯瘦的身形，给宋向东一种暮气沉沉的观感。
可这会儿再看老和尚，又觉着老头儿那耷拉成一条缝的眼眶里，隐隐有精光闪烁，分明就简简单单说了一句不需勉强，就让人生出无尽的好感和亲近。
“施主何故来此啊？”老和尚见宋向东盯着自个儿没吭声，便是双手合十重新坐下低声问道。
“老……，我好像撞鬼了！”宋向东习惯性张口自称老子，却又罕见觉得粗鄙急忙改了口。
“鬼？”老和尚表情如旧，枯瘦的脖子带着同样枯瘦的脑袋摇了摇头：“施主，鬼怪皆是妄谈，佛曰相由心生，施主撞见的，不一定是鬼，或许是你自己心中的魔也未可知！”
宋向东下意识皱起眉头，要是换个人在他跟前叽叽歪歪这些听不懂的玩意儿，早就一句妈拉个巴子踹上去了。
可偏偏这老和尚说的话，莫名觉着有些道理。
难道真是因为突然获得的力量，造成小说里描写的心境不稳，这才产生了心魔？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真要是有什么心魔的话，昨儿个就应该有反应了吧？
那白影给他的毛骨悚然历历在目，后脑勺头皮酥麻的感觉也做不得假，应该不是什么心魔才对！
想到这儿，宋向东干脆将错就错，准备开口问问那老和尚，若是真有心魔，该如何破解。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问话，门外又走进来一位香客。
老和尚手里木鱼重新敲响，宋向东隐隐觉得，或许这便是老和尚的回答？
下意识侧身避让，新进来的香客朝他双手合十躬了躬身，就虔诚的将三炷香贴着额头拜了三拜，这才恭恭敬敬插进香炉。
香客做完这些，后退了半步在蒲团上以头抢地长跪不起。
宋向东这叫一个郁闷啊，他还指望这香客赶紧上完香走人，好再问问老和尚心魔的事儿。
眼瞅等了得有十好几分钟，就算默念圣经也该读完了吧？可那香客仍然长跪不起，压根儿没有短时间内离开的征兆。
无奈，宋向东也只好生疏而又尴尬的朝着老和尚双手合十表示敬意，便退出了主殿门外。
站在院内一颗两人环抱粗细的银杏树下，宋向东的思绪更加纷乱。
“你想要力量吗？”
“贫道给了你力量，等你死后，灵魂可就是贫道的了！”
之前听到的声音在宋向东耳畔回响，宋向东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那天听到的声音就是心魔？
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灵魂契约，自己就能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这事儿怎么看都像是和魔鬼做了交易啊！
要是这力量能够用来和鬼怪抗衡，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