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宫,坤轩殿。
大殿之内,一道道身影来回进出。
负责外宫奏章之事的宫女们,搬着早几年地方上的财政奏章,一批批的小心放置在外殿的地面上。
这些都是那位广陵县主造出广陵纸之前的地方奏章。
地方官员们上疏用的东西,自然也是以往常用的竹木简。
因此,当今陛下说要在今日查阅南方各郡的赋税与粮产时,宫女们才会费力的从宫奏库中搬运过来。
直到将几十上百卷的竹木简的奏章都送了过来,宫女们这才长舒口气。
对比起轻薄耐用又运输方便的广陵纸。
这些合起来重达数百斤重的竹木简的奏章,当真是又笨重又难运输。
且不说这么多的竹木简多么占地方。
单就提一张广陵纸与一份竹木简的落字量,就足以比较出谁好谁坏。
前者又大、又白、又顺滑。
后者又小、又黑、又粗糙。
想必两者放到一起,是个人都会选让自己又方便又爽的那个。
“陛下,南三郡、西二郡的农事奏章,自陛下登基以来的上疏,都已经在这里了。”
那名负责看守往年奏章的年长宫人,走上前来恭敬的行礼道。
“嗯,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秦清寒此时正坐在御桌前,阅览着一份江南郡的农事奏章。
她抬头看了一眼,旋即淡淡的点了点头。
殿内的宫人们尽数退去。
临走前,她们还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陛下身后的柳梦璃。
哪怕她一脸的无聊,看上去完全没有简在帝心的自觉。
这样的姿态,放在寻常大臣身上,绝对算得上是冒犯之罪了。
可陛下却始终对此没有半分的不满之意。
反而像是细水长流的好友一般。
世人皆说当今陛下与柳文笔之间的情谊,非寻常君臣、上下从属可比。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毕竟历朝历代的君臣之间,有几个能与当朝一帝成为真正的朋友呢?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
历史上多少君臣名为挚友,却仍然会时刻都保持着臣下对君主的敬畏之心。
像是这样的一对君臣挚友,想必是大秦帝国建国以来,除了开国大帝与开国国师的第二例吧?
当真是难得的很。
宫女们默默的退出了宫外。
偌大的坤轩殿内,只剩下了这一对君臣挚友。
殿外的暖阳透过几净的宫窗,映照在殿内两女的身上。
今日没有朝会,只有接下来的廷议。
秦清寒自然不必身着正装凤袍。
她如同往常那般,穿上了一身女帝常服。
雕工精致的花边,掩住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
宽带束住的腰身,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没有额外的装饰,她一向也不喜装饰。
她盘着青丝,红玉轻簪一挽,透出一抹清秀典雅。
发丝自然的垂落下来,划过耳际。
不经意间,她抚上自己的唇角,抬手抿住的发丝,指尖的轻灵仿佛精灵的活泼。
些许发丝划过的地方,好似还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秦清寒的动人之处,从来都不是她绝美的容颜。
而是她身上的那一股令人心动的知性美。
这一点,顾长歌体验的尤为真切。
每次的单独相处,他都会涌上一股赏心悦目的愉悦感。
举止得体,修养自发,气度恬淡。
身居众人面前时,又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女帝威仪。
这种区别于性感与清丽的魅力,最是让人为之沉迷不已。
顾长歌也正是因此,被这位可御可盐又可甜的女帝陛下,强行挤入了他的心田。
只不过,大抵是她未曾有过那方面经验的缘故。
秦清寒与身边的柳梦璃相比,却像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女性魅力。
这不是外貌的差距。
更不是气质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