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在伤害中慢慢变得强大，因为她知道，危机来的那一刻，她谁都无法指望。
唯有自己努力，变得百毒不侵。
叶时寒心里腾起巨浪般的悔意和内疚，如果这些成长，是因为他带来的，这让他觉得有点难过。
他菲薄的嘴唇动了动，有些艰涩的吐着字眼：“以宁，对不起。”
“什么？”何以宁表示她没有听清楚。
他的声音又大了些：“我说，几前天的事十分抱歉，是我冲昏了头脑，说错了话。以宁，你跟我回去吧。今后类似的错误，再也不会有。”
他放下手里的花和礼物，走向她，扳过她的肩，内疚不已的看着她。
原本是该他照顾她们母子三人的，可现在，却像是只有何以宁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你在跟我道歉吗？”何以宁有些震动。
毕竟让高傲的叶时寒道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你也没做错什么，那些画是我画的，十八岁的我也确实很激进。我曾经动摇过，想要确定一下孩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真实的我，以后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黑历史被翻出来。如果每一次被人找到黑历史，都要和你吵架，忍受你的坏情绪，那……”
人生漫漫，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事。
放在她肩上的手，有短暂的迟疑，但很快，又紧握。
“好吧，以宁，我也不能完全保证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下一次，我可以保证，不和你吵架，不说伤人的话，更不会让你走。就算真的把你气到了，我也第一时间向你道歉，赔罪，这样……你看行不行？”
叶时寒脸很红，这一刻，他觉得他已经把所有的自尊都放下了。
这让一向被人捧在云端的他很不习惯，可是，好像也没那么难堪。
他的话让何以宁的心慢慢变软。
本来也没打算怎样为难他，何以宁很清楚，自己从未想过要离开。
“叶时寒……”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他像个等着糖吃的小学生，手指揉了揉她的脸，语气有些可怜。
“阿寒。”
何以宁换了称呼后，他便笑了，伸手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揉搓着她的发。
这样软绵绵的家伙，真让人受不了。
何以宁一时都忘记自己刚才是要跟他说什么了。
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她又推开他，一本正经的继续刚才的话题：“阿寒，无论我是中二少女，还是现在的我，我要针对的从来就不是你。我希望你永远可以记住一点，你对我而言，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你是正常人也好，有一天真的发了疯也好，你在我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我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你，否定你！如果你愿意，我会是你身边，一辈子都不改变信仰的不二之臣。”
她正视着他，手轻轻抚上那张微微发红的脸：“叶时寒，我要你永远有这个自信！”
房间里的灯没有完全打开，只有门口玄关处，开着一盏暗暗的灯。
暖色的光晕里，她的眼睛璀璨如天上的星辰，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楔在了他的灵魂里，让他的心不由自主随着她这番表白，轻颤了一下。
叶时寒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开始为之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