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太脆弱，重楼不可能真和他们动手，索性也就喝了。
一片热闹中，九婴在疯狂撺掇身边的人去给重楼灌酒的声音被掩盖在欢声笑语之下。
小镇的人爱看热闹，对九婴这点小请求还是愿意帮助的。
更别提还是有奖灌酒。
谁灌成功了，一碗十文。
这可是白捡的钱，不赚白不赚。
其实要是重楼有意的话，他是不会醉的，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到最后他也是面色微红扶着额头。
在九婴身边跳舞的姑娘撞了撞她：“诶，你相公我们可是已经帮你灌醉，能不能把生米煮成熟饭就看你自己的了。”
九婴一怔，往重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有。”姑娘指了指自己眉心，“你的妆脱了，记得补补，第一次可得完美一些，让人难忘。”
说着，那姑娘娇俏的朝她飞了个眼，脚步轻快跳着舞旋转着另外找伴去了。
九婴脸上的笑淡了一些，抬手摸了摸眉心的位置。
原本满是佛力的罗汉血完全暗淡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光泽腐朽脱妆的劣质金粉一样，一蹭就掉下来。
她叹了一声，顺手拉住边上经过的导游葡萄：“知道哪有卖金粉的吗？”
葡萄一看是她，人傻钱多还活泼的外乡人，便随口道：“大家都在这里玩，纸扎店早关门了。”
他们这穷乡僻壤寻常女子都不上妆哪里用得到金粉，只有纸扎店棺材铺要那东西描画。
“带我去一趟吧，我要东西急用。”九婴没松手。
葡萄喝了酒，听见她这样死缠着也不乐意了：“我说你是活不到明天用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一回头看见九婴的表情，忽然顿住了。
到镇子之后九婴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忽然一下没什么表情直勾勾看着他还怪瘆得慌。
葡萄心里发怵，嘴上还硬：“诶！算了算了，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上跟我来吧。”
等到他们找到棺材铺翻进去磨了金粉补在眉心回篝火的路上时，正好遇见睁眼发现九婴不见了出来找的重楼。
葡萄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和讨债似的姑娘转眼就笑靥如花迎上去：“重楼你怎么过来了呀，还认得清路吗？”
重楼除了脸色微红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喝醉酒的迹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到：“看不见你，不放心。”
九婴像是有些羞涩，抱住重楼的胳膊往回走：“说这些干什么……走啦走啦，这里有外人在，回去你多讲些给我听。”
外人葡萄：……
好家伙，城里人都有两幅面孔的么？小姑娘变脸艺术修炼的也太炉火纯青了，真是多谢她把他当外人，要不然指不定被怎么吓死呢。
葡萄摸着小心脏缓了一会，摇摇头。
看样子这一对和夕阳武士那俩完全不一样咯，真是，又有新热闹看了。
重楼和九婴坐回到篝火边上，九婴好奇道：“你这是喝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