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和九婴相处的时间并不算最长，两个人的交情也不算最深，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
聪明的人都善于观察，理性分析。
九婴性格并不完美，她即聪明又愚蠢、即坚强又软弱、即洒脱又固执……
这些都不要紧，她是个人就不会完美。
白起最看中的，是她经过险恶之后也从未变过的对世界的善意、以及付出之后不再收回的信任。
这或许听上去很愚蠢，是个值得攻讦利用的点，但她的伙伴、她的朋友和亲人，因为这个愚蠢的她而动容的人，都会是她的盾，她的盔甲。
白起低声用九婴听不懂的语调说了一句话，得到一个疑惑的目光。
青年脸上带着越发熟练温和的笑：“听说上海繁华，主上有意也可去散心。”
“上海？”九婴没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都是自己人，他愿意当谜语人她就惯着点嘛。
九婴点点头:“好啊。”
经白起一说，她也确实想看看那个在兵荒马乱的时期里还能在后世留下许多浪漫故事的地方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九婴唇角勾起，脸上朱砂与鲜血绘制的符文也一并动了起来，“除了你，我在这也信不过其他人了。”
白起是天才，他合该在战场上发光发热。九婴相信用兵一道没人能比得过他。
对九婴的赞誉，白起脸色更柔和了:“起定不负主上所望。”
还没有完全适应、感觉有点中二的九婴：……
算了，大家开心就好。
她勒着缰绳往后一带：“那我就不等他们回来了。”
要是张显宗回来还得掰扯，麻烦。
白起自然不会有意见，目送着九婴策马远去时，他又把之前九婴没有听懂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也不怪以九婴的耳力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白起用的是上古汉语①，发音与现在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弹舌音批发一样。
不过白起说的这句话如果翻译过来其实很好懂——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看着九婴的身影逐渐远行变成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白起眼中的温和逐渐褪去变得冷凝，他的嘴唇和脊背一样紧紧地绷成一条直线，整个人犹如利刃出鞘，锋芒毕露。
既得益于月亮的信任和包容，也该献上相应的忠诚与荣光。
九婴驾马跑出去一段距离才慢慢停下。
之前光顾着跑路，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一个在商场都能迷路的痴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