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着吧。也不叫你今个走的。”五子他娘说。“五子回了，听五子的。”说完起身要走，一刻也不想待在这。
大媳妇和二媳妇赶忙又扶着五子他娘。刚走门，五子他娘看到门口不远的地方，堆成坟头似的新泥，抑制不住，向那边走了过去。蹲下来，抓着已经干了的泥。又是一场大哭。
“这，这堆泥害了你啊。三子。”五子他娘最疼三子。三子也最他娘的话。
老大为了娶媳妇跟他娘吵过架，心里一直憋着。老大没看上现在这媳妇，老娘偏要让老大娶。老大也没办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二比老大倔强得很，性子跟他娘一个样，认准的事没人顶得过的。他娘不同意他娶现在的媳妇，老二偏对着干。后来，老二媳妇肚子大了。不同意，他娘也没法子。慢慢日子长了，才处得好点。老三从小身体不好，奶水都被老大、老二给吃了。老三是糊子面喂大的，也最能围着他娘转。他娘叫他往东，他不往西的。他娘心里一直觉得欠着老三。五子喜好东闯西跑的，待不住。他娘认为，稳稳当当守在家里最安稳。对五子也就那样，怎么说也是自个娃。五子在外面闯荡惯了，对他娘照顾的少，自己也觉得没到位。除了老四夭折了，兄弟四个嘴上再硬，最后还是听着他老娘的。毕竟他爹死得早，他娘把他们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啊。
“五子回来啦。”五子刚到牌头庄大石柱前，庄里人就跟他讲上了。“家里出事了。快回吧。”
“出啥子事了？”五子头顶不砸了一锤似的。手里拎着的鱼也不要了。直奔家里。
“娃她娘，娃她娘！”五子冲进屋里。五子老婆看到五子站在面前，张开嘴啥也说不出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往下滴，落到怀里娃的脸上。娃也哇地大哭起来。
“吱声啊，到底咋的了？”五子急得快跳起来了，手里的布包也扔到地上。
“咚——”五子老婆跪在地上，哭着说。“娃她爹，俺是扫帚星。你要俺留着，不要赶俺跟娃走啊。”
“到底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