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过去娴亲王府传报的也是他，那时他就瞧见了慕惜月的不耐烦，是以有了此番推测。
这问题问的慕熙泽也是一愣。
慕惜月确乎是做得出二选一的举动的。
惠妃在短暂的愣神后，眼里也染上了几分急切：“陛下，这……”
话还未说完，就被慕熙泽打断了，“让朕想想。”
帝王都已经发话，惠妃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至于慕熙泽，他阖上了眼，脑海中浮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红灯笼，似乎有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兄长，今后还会陪我挂红灯笼吗？”
不等他回答，那声音就成熟了不少。
“这灯笼，可真刺眼啊。”
……
他睁开了眼，神色晦暗不明，“让她自己选罢。”
惠妃急的直跺脚，可慕熙泽不理会她。不仅不理会，还以小憩为由，将她赶回了她的寝宫。
——
“殿下，宫里又来人了。”慕七又出现在了书房。
这彻底搅得慕惜月没了心情。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拧着眉，“让他进来。”
传报的太监很快就进来了。见了慕惜月那一脸不耐，以及这满室的压抑，他握着圣旨的手都在颤。
“奉天承运……”
一堆废话之后，总算到了正题。
“……特赐良田千亩，白银万两。并于三日后举庆功宴以作表彰。”
所以，这是不打算将那两个宴会合在一起了？
可真麻烦。她皱紧了眉头。
紧接着又听见了太监的声音：“陛下体谅亲王病体初愈，特许殿下只赴一宴。”
慕惜月挑了挑眉，慕熙泽何时这么大方了？
不过，倒也合了她的心意，
——
“娘娘！娴亲王那边有消息……了。”进门的宫女怔在了原地。
这屋子本来是干干净净的，可是现在，那些花瓶瓷器碎了一地，不少珠钗首饰也落在了地上，与那些碎片混在了一起。胭脂粉盒似乎也被打翻了，空气中都是一股子甜腻的味道。
她一脚踏进了门框，另一脚停在了外边。
处于混乱中心的女人抬起了头，目光森冷如毒蛇。刺得宫女后背发凉。
“说。”惠妃拢了拢衣裳，仿佛地上的狼藉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宫女一脸麻木，垂下了眼，“娴亲王要赴庆功宴。”
惠妃明显一愣，随即便开始笑了起来，那笑声阴森得很。等她笑够了，便注意到了这一地的狼藉。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这些东西，都处理了。”
“是。”宫女乖巧地应下，并快速离开了门口，给她让出了一条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