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动情地唱完一曲，她这个献唱的人，感觉又与听众们完全不同。
唱歌有的时候可以悄无声息地释放人的感情，长达六分钟的一个曲子，她竟是唱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陶昕然此刻想着的，是她的外婆。
但不是纯粹的忧思，而是汇集了展望未来的勇气。
正因如此，她的歌声里才有一种温暖的力量。
看着季寒川歌唱时，她心底的感激更甚。
但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在歌声里寄予了美好的祝愿。
也许她一开始觉得季寒川不怎么样，但在相处的过程中，她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不同的一面。
至少，她在他这里所收获的，正面积极的东西占据了更大的部分。
这段时间，无论是在对待外婆的事情上，还是在她的家事上，亦或者是工作中，季寒川都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这些帮助，都让陶昕然感激不尽。
她知道，如果没有季寒川，自己这段时间将会经历无与伦比的黑暗。
这些黑暗，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穿透。
但是，现在有了季寒川，一切似乎都容易了许多。
她感激他。
“今天的风又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四目相对中，陶昕然唱完最后一句。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似乎也吹进了一股春风。
惬意而释然。
而这股清风也席卷了一整个餐厅，带来十里繁花。
所有人都听醉了，安安静静地听完了最后一分钟没有人声的旋律。
吉他的拨音落下，还久久回味在刚才的氛围里。
此时没有掌声，但胜似有掌声。
后面的工作人员差点抱在一起，向往地看着陶昕然为他们描绘出来的美好画卷。
餐厅里安静极了，却似乎还有余音在回荡。
陶昕然把话筒交回，便走下来回到座位。
季寒川正等着她，在她落座的一瞬间，这次由他向她举杯。
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但她唱得高兴了，没注意到对方眼底涌动着不一样的情绪。
“这次算是有诚意了吧？”
她高兴地碰杯，“铿”一声轻响，能揉碎人的心底。
陶昕然大大方方地先干为敬，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季寒川深沉地盯着她，收回酒杯缓缓喝进一口。
空杯放回桌面时，他抬了一下眸光，突然低声说道。
“你不可以和别人谈恋爱。”
陶昕然听得微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季寒川却是收回了视线，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陶昕然的脑子转得很快，总是能恰如其分地找到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
今晚氛围确实不错，估计是季寒川觉得她对爱情还有向往，日后一个把持不住可能毁约吧。
这么想着，陶昕然不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放心吧，我已经对男人失望了，不可能谈恋爱。”
她说着继续吃自己的饭，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毫不犹豫地破坏了盘子上的心形。
季寒川看到了，他扫了一眼盘子里的食物，眸色渐深。
“这样不好。”
他沉声说道，没有动自己的盘子。
陶昕然反而有些纳闷，她没好气地看了季寒川一眼。
不许她谈恋爱，她说不谈了，怎么还不好了？
“总之，我不会破坏契约的，你不用担心。”
她想了想，强调了一遍他们之间存在契约这个事实。
其实即便没有契约，她也想好好报答季老太太，以及季寒川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但她觉得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感恩行为，并不需要特意说出来。
“……”
季寒川却是微微凝眸，有些不高兴了。
这个小女人满脑子都是甲方的要求，就不会深思一下他的话吗？
他说的是“别人”，不包括他自己。
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在用餐过程中，喝了不少酒。
吃完饭，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夜间最繁华的时段。
璀璨夺目的夜景梦幻得不真实，远处的天空还有烟火表演，高楼大厦挡住了一些视野，却反而营造出了十分热烈的氛围。
两人都喝了酒，也不着急回家，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散会儿步，就沿着街道走了起来。
绚烂的霓虹映照在路人身上，迎面而来的都是一对对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