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淡淡,他都在考虑等这小家伙长大再削一顿,敢让他妈妈这么遭罪。
“看嘛,陪我一起看。”
陶昕然快速眨巴了下眼睛,心里知道对方是在心疼她,但这是他们俩的等等啊。
季寒川一下就从了,侧过身陪着媳妇看孩子。
看着看着,却是看出了点不寻常的地方。
“……这儿子怎么像你比较多?”
季寒川高深莫测地挑了下眉,有点不爽了,忍不住吐槽自己。
“我的基因不强大吗?”
“喔唷,爸爸这种醋也吃啊?”
陶昕然忍俊不禁,转而一板一眼地说道。
“男孩子本来就更像妈妈,也许脑子像了你,你看他睡个觉还皱眉。”
季寒川仔细端详了一下呼哧呼哧睡觉的小不点,还真是,眉宇间的感觉似乎还没长开就已经开始起范儿了。
他不由轻笑了一声,手上继续给媳妇揉着,平静地说道。
“你记不记得之前说希望长相遗传我,智商性格遗传你?”
陶昕然此时还完全沉浸在娃降生的喜悦中,这茬早不记得了,结果被提醒后,她才发现她许愿许了个寂寞。
“反了,哼!”
没好气地瞪了季寒川一眼,她心想完蛋了,她家又要多一个扑克脸。
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季寒川哈哈笑了两声。
结果这一笑,小扑克脸醒了,一醒就能量十足地哭起来。
旁边候着的月嫂严阵以待,立马过来安抚,小家伙倒是很快又拍睡了。
“爱哭鬼,又好哄,这点和爸爸挺像哦?”
陶昕然故意损了一句,现在才有点可惜当时没精力给这个男人拍张照片留恋。
季寒川有些无奈,倒是不动声色地强调道。
“那不一样,我只有你哄得好。”
听到这句话,陶昕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躺好一点,这下才开始有了点睡意。
“现在可不行,你要哄我。”
“知道,你……”
季寒川刚想顺着对方的话问需要什么量级的哄,转头一看,陶昕然已经闭上眼睛。
她脸上的蜡黄依旧很明显,透支了身体的青色印记就在眼下,虽然有说有笑的,但她的身体很不舒服他知道。
“睡吧。”
抬手隔着些距离帮对方的眼睛挡住光线,季寒川深深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淌过极为柔软的情愫。
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和这个温柔的小女人比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坚强。
“季先生。”
这时,负责照顾陶昕然的月嫂小声地在后面喊了他,指了指手上拿着的眼罩。
季寒川对她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过来了,但没有马上用。
陶昕然是用不惯眼罩的那种人,或者该说,她对环境比较敏感,刚入睡就遮挡住眼睛可能会醒。
就这样睡一会儿吧,她累了一整个孕期了。
季寒川收回视线,余光又看了一眼孩子,嘴角便不自禁上扬,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这个小家伙呢。
这可是陶昕然耍了手段从他这里偷的,余生都得拿他锁住这个怪可爱的小偷呢。
季等等似乎感应到了他亲爹的心思,睡梦中动了动毛还没长齐的眉头,迫不及待想要感受这个世界似的。
陶昕然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却睡得很沉。
她做了个梦,在这个梦里,她见到了许久没有梦到的外婆。
站在柔光中的老人递给她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甜睡着一个很漂亮的孩子,是个男孩。
而老人家的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囡囡啊。”
梦里的呼唤真实得像在耳边,她醒来时,眼眶便湿润了。
“我们再生一个吧?”
季寒川正想询问月嫂恶露怎么弄,突然听到这一句,顿了一下。
回头看向她,一脸意味深长。
“别人都是生完哭着说不要二胎,你怎么是反过来的?”
陶昕然开心地笑了笑,没有说这个梦。
她想,也许她会有个长得像季寒川的女儿呢,在那之前就先保密吧。
季家今天无疑是过年了,季奶奶回家就在祖祠摆了供桌,需要敬告祖先。
而后,她又单独在房间的神主牌前,多放了一颗小核桃。
“老头子,寒川的孩子也出生了,你的孙媳妇很勇敢,我们劝她怎么不痛怎么来,这孩子自己选择要顺产。”
季奶奶想起当时孙子发红的眼睛,不由笑了笑,他们老季家疼媳妇的传统还真的是遗传的。
“你孙子还哭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你以前所担心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了。”
说到这里,季奶奶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当年同时给大雨雨和季寒川打基础的时候,老爷子说过亲孙子的秉性太执着于结果了。
他可以把任务完成得很好,却缺失了“体验感情”这种耐性。
和大雨雨的及时行乐不一样,季寒川的思维方式是兼顾全局,也就要求他需要屏蔽掉情绪的自我影响。
久而久之,人就会变得麻木,可以定义情感却无法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