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怀渊看到一块能睡觉的地方，就听见有人喊他：“怀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戚怀渊转身，不曾想看到戚槐清，眉心旋即皱了起来：“你又怎么会来这儿？”
戚槐清温文尔雅道：“母亲喜欢切尔诺首席指挥的管弦乐团，我来替她拿票。”
戚怀渊话里嘲讽味满满：“你比我这个亲儿子还孝顺。”
他一向看戚槐清不顺眼，不喜欢他阴阳怪气的做派，也不想多费口舌，直接走。
戚槐清看着他走了三五步，才不疾不徐开口：“怀渊，大哥惹祸了，你知道吗？”
戚怀渊脚步一顿。
这件事他妈和他说了，但他没问她细节。
戚槐清整理着袖口，慢条斯理道：“年底是考核一年业绩的时候，员工要被上司考，中层要被高层考，总裁要被董事考，在这个关头，大哥为了大嫂，兴师动众，甚至还请林司令严查所有出京口。”
“咱们戚家虽然是一方望族，但现在这个社会，最忌讳特权这种东西，有人把车开进故宫都要轮几天热搜，这件事万一被人曝光出去，戚氏一定会陷入舆 论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就冲这个，董事会也不会轻易放过大哥，真叫人担心。”
戚怀渊回头：“除了你，还有谁会去曝光大哥？猫哭耗子假慈悲。”
戚槐清微微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戚怀渊重新走到他面前，俩兄弟的长相其实没有相似点，非要找像的点，就是深究进去，骨子都是冷的。
“戚槐清，你觉得争这些很有意思吗？”
戚槐清笑意不改，什么话都没说，戚怀渊走后，他才淡道：“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用争，就什么都有。”
他进了大剧院，先找剧院院长拿了票，和负责人闲聊了一会儿，便看到王袅袅。
他对院长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带上一贯的斯文微笑，走向王袅袅：“王小姐。”
王袅袅在那身舞服外，套了件羽绒服，手里拿着保温杯，刚喝完还没拧上，嘴角沾着一滴水，看到他一愣。
“你来找我？”
戚槐清将手里的票晃了晃：“我来拿管弦乐团的票，我母亲喜欢听。”
“哦。”王袅袅拧上盖子，一看到他，她就想起那天晚上，他突然拥住她的事。
神情有点不自然。
偏生，戚槐清还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王小姐吃个饭？就当是我还那天晚上，那杯牛奶的恩情。”
王袅袅道：“一杯牛奶而已，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的牛奶，折合人民币也不用一百块钱，算什么恩情？你还不如直接提醒我，我还欠你一个救命之恩。”
戚槐清从善如流：“王小姐欠我一个救命之恩，能不能让我请你吃饭？”
王袅袅不禁一笑，双手缩进羽绒服里，耸耸肩道：“今天不行，我明天要比赛，等我比赛完了再请你。”
“好啊。”
王袅袅还挺好奇：“不过你那天到底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了？”
戚槐清低着头看她，却答非所问：“王小姐养过猫吗？”
王袅袅挑眉：“养过一只，寿终正寝后就没养了。”
戚槐清语气很平，很淡：“我母亲当着我的面，掐死了她养了几年的猫，房子里到处都是血的味道，我想起，我妈死在车祸里，我闻到的，也是那样的血腥味。”
王袅袅怔住。
“所以害怕，不知道能去找谁，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就去找你了。”
王袅袅不禁 看着他，戚槐清说起自己亲生母亲的死时没有任何波澜，但能感觉出不是冷漠，而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带着假面具说话做事，但不知道，原来卸下面具后，真实情绪还是要藏着。
她又看了他一眼，他下颚的线条没有那么凌厉，所以才总能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下巴有一道美人沟，其实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