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变故的发生只在短短的十几秒钟里。
音乐还在继续，表演还没结束。
王袅袅到底也是有着丰富舞台经验的人，她定下神后迅速撕下手臂的纱带，往胸前一扎，将抹胸束缚住。
她和戚怀渊有一个眼神的接触，低声问了句：“跳舞会吗？”
戚怀渊眉毛一挑，王袅袅双手手腕相贴，摇着花手缓缓起身。
“绕着我转圈，自然点。”王袅袅试图拯救这个舞台事故，戚怀渊也懂她的意思，拿起油纸伞和她绕圈。
戚怀渊今天穿着衬衫西裤和黑色的中长风衣，完全“现代”的打扮，和敦煌飞天造型的王袅袅完全不是一个次元，但他手里拿了一把油纸伞。
这把油纸伞，就像一个媒介，连接了现代和古代。
他们改编了这个舞蹈，从飞天仙子，变化成一个现代人误入仙境，和仙子有一面之缘，如《画壁》里的书生与仙女，使这个故事多一分暧昧。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一个事故。
但是他们把事故处理得这么好，还是赢得了赞许，台下响起掌声，是为他们鼓励。
王袅袅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往戚怀渊胸口一推，将他推出“仙境”。
戚怀渊顺着她的力道后退，退回后台，妙的是把油纸伞留在了舞台上，让这个故事更加流畅，不至于有太强烈的割裂感。
直播平台上，也有很多人夸这个事故处理得好，临场反应快，不愧是原创编舞，而会议室里，戚槐清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冲上台的身影，是戚怀渊。
戚槐清想起昨天就在大剧院看到他，原来他也认识王袅袅，那么他们的关系是……？
他慢慢坐下，神情莫测。
舞蹈结束，评委最终给了九十分，不高不低——评委很严苛，无论是失误还是事故，不完美就是不完美，给分不会宽容。
一位评委点评的时候，也直言不讳：“如果不是发生事故，我会给你很高的分数，虽然你做出补救，但还是很遗憾。”
王袅袅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身对她的队友鞠了一躬，大家知道是意外，不是她的错，纷纷上前拥抱她。
下台之后，王袅袅的脸色便沉下来，她径直进更衣室，将衣服换下来。
她仔细检查那个裂开的地方，果然不是意外，是被人用剪刀挑开缝线，但又没有完全挑开，所以一开始不会裂开，只有在她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时才会崩开。
有人故意。
故意想让她在台上出丑！
王袅袅没吃过这么大的暗亏，这支舞她准备了很久，从编曲到编舞，亲力亲为，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她先后三次前往敦煌取材，结果……！
她咬住牙齿，飞快思考是谁？
首先这个人一定是社团里的，她的衣服放在保险柜，外人不可能知道密码，但社团里的人，留心的话，有可能注意到。
其次这个人一定是昨天晚上去而复返，因为她走的时候，已经是全社团最晚的，那时候衣服还好好的。
大剧院有监控，她查监控录像就能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