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大海之下。
苏云婳被衍三紧紧抱着腰肢，二人随着轮船的沉没一起浸入大海。
衍三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唐刀，废力的朝着船舱的出口游去。
二人的长发在海水之中飘摇交缠，两个人被逼着和巨大的轮船一同不断下沉。
海水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几乎要压碎耳膜，衍三眉头皱得紧紧地，明明那出口就在不远的地方，可在海中的距离却显得那么遥远。
苏云婳睁着眼，目光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对于曾经做过鲛人的她而言，在水中呼吸没有任何难处。
她甚至能感觉到腿脚发痒，好似要化为鱼尾。
人类吸入纯氧能在海水之中最长的憋气记录是22分钟，普通人超过3分钟便已经达到极限。
若衍三这个时候放开她，选择自己逃离，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他游出海面，成功逃离现在的险境。
可这个男人没有。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苏云婳的水性也很好，只是下意识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要带着她一同逃离这艘困住他们的废船。
哪怕这个姿势，会加重他在海中的负担，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也从未松懈。
苏云婳伸出手，双手攀住他的手臂，在海水中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紧接着，让衍三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大海之中，他身边的女孩身上忽然散发出淡淡的银芒，身上的黑色长裙紧紧贴合在她的身上，可两条修长白皙细嫩的双腿却是在他的眼中化为了如蝉翼一般薄润的巨大鱼尾。
银色的鱼尾是最完美的比例，银色的鱼鳍薄如蝉翼，在大海中仿佛一抹银色的丝绸。
女孩那双漂亮的琉璃眼下，有细闪的银色鳞片，就连双耳也变成了漂亮的银色鲛耳。
衍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甚至怀疑这是他的幻觉。
但苏云婳并未给他震撼的时间，而是抓着他的胳膊，细长的鱼尾轻摆，便直接带着衍三冲出了困住他们的船舱。
二人在大海之中相拥，等衍三再次能够自由呼吸的时候，已经被苏云婳带到了海面之上。
他愣愣的看向旁边的女孩儿。
在海里的一幕仿佛是幻觉。
苏云婳眼角下没有细闪的鳞片，耳朵也非那至美的鲛耳，细长的银色鱼尾仿佛也只他的幻想。
可衍三很清楚。
刚才那鲛人状态的苏云婳，绝非自己的幻觉。
这个女孩儿是……
“霍大哥看呆了吗？”
苏云婳唇角翘起，发出淡淡的笑声。
衍三一怔，看着她的眼神更加陌生，他低沉的嗓音还带着微微沙哑，“你说什么？”
“终于没了那恼人的监视器，霍大哥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苏云婳伸出手，如葱白般的指尖轻滑过男人这张雌雄不分的脸，然后很好奇的揉揉捏捏。
“奇怪啊，明明就是同一个人，霍大哥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改变了体态和面容，不是人皮面具也不是易容术。”
女孩清冷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好奇。
霍时衍抓住她在自己脸上四处作乱的手，微微挑眉，“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苏云婳眨眨眼，“靠着嗅觉。”
嗅觉？
霍时衍不解。
他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能够让苏云婳分辨自己的身份。
“霍大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柠香，是我很喜欢的味道。”苏云婳轻笑道，“衍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猜到是霍大哥了。”
霍时衍微眯着眼，看着苏云婳的眼神充斥着审视与探究，“你，真的是苏云婳？”
“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苏云婳。”苏云婳知道他在想什么，勾唇笑着道，“不过我有奇遇，这就暂时不能告诉霍大哥了。”
“刚才霍大哥看到了我的秘密之一，现在作为交换，能告诉我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变成你这种状态吗？”
苏云婳对于引起好奇的东西，有着严重的强迫症。
这段日子要不是身边一直跟着一台无人摄影机不停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早就耐不住心头的好奇了。
霍时衍垂眸，淡淡的说道，“一种特别的缩骨术。”
他摸着自己的脸，解释道，“这种说缩骨术不仅仅能够改变身体状态，就连面容也会跟着一起退化，我现在的模样大概是我十八九岁的样子。”
苏云婳听到这里，真的吃惊了，“十八九岁……原来霍大哥的少年时期就长得这么好看呀！”
谁能想象，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成年之后，竟然会变成那种看似凶恶冷硬的型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