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沉默了一下，见她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对于柳林的下场，她有自己的猜测与见解，但她并不同情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以袁青青对他的爱意，他真的可以一生都衣食无忧。
只可惜，他的心太大了。
“娘，你说。”最终，她还是没有忍心看着李氏这个样子。
“娘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把柳林接回乡下？”李氏说得很迟疑。
她明白，这件事对于方竹来说会很为难。
但她真的没有办法。
她虽然不知道柳林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她猜测，在风光的背后，肯定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苦涩。
他人好好的时候，或许在京城还能混得像个人样。
但他现在病了，肯定会遭人嫌弃，甚至被人搓磨欺负。
正如方竹所想，哪怕他再多的不好，他也是她生下来的儿子。
况且，他现在这样，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娘，你说什么？”方竹还以为，她会要求她带她去看一眼柳林的。
真的只是看一眼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想要带着柳林回到乡下。
柳林现在是中风了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如果她不出手，他以后只能是瘫在床上了。
她虽然能理解李氏的想法，但她无法接受她这样的做法。
她上半辈子都在苦中熬过来的，难道下半辈子，又要被柳林拖累一辈子吗？
李氏站起来，不等方竹反应就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
“竹，我知道，他对不起你，对不起灵儿，但他再怎么不是，他也是我的儿啊！”
“他现在病了，对那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那些人肯定不会对他好的。”
“娘，娘不忍心看着他以后孤苦无依的样子。”
“竹，算娘求你了，看在娘帮你带大三个孩子的份上，帮帮娘好不好？”
方竹心里非常难受，连忙伸手将李氏扶起来。
她半点也不同情柳林的遭遇，但她心疼李氏。
李氏紧紧地抓着她的双手，双眼渴求地看着她。
“娘，你，真的那样想？”方竹心里有些苦涩。
但想想，却也释然。
柳林毕竟是李氏的亲生儿子，与她的关系完全不同。
她虽然现在表面上与李氏是母女关系，但谁都知道，她们之间可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初柳林找上门的时候，李氏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她，她已经很欣慰了。
现在柳林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会担心柳林，甚至选择柳林，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见方竹的语气缓和，李氏的心也松了些。
“这两天晚上，我总做梦，梦到他来找我，跟我说他很难受，很痛苦！”
“竹啊，你也是做娘的人了，看着自己的孩子生病难受，你心里也肯定很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