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男声带着沧桑与压抑，从手机听筒中响起。
一霎，时苒湿润的眼眶睁开，瞳仁猛缩。
怎么回事？
她不小心拨去的号码，怎么通了？
这个号码不是早就跟人一样不复存在了？
等等…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
因为激动，时苒根本没听清电话那头的男声是谁，只能感觉到不是她父亲的，但很熟悉。
她大口喘息，像离了水，又拼命汲取空气的鱼。
“喂。”
听到这边的喘气，电话那头，男人似也一怔，这一次他没有疑惑，是肯定句，“大小姐。”
嗓音更沉也更闷，极轻也极慢，如棉帛撕裂，如燃尽枯油。
这熟悉的嗓音加上称谓，如刻在骨子里一般的基因，开始躁动。
时苒呼吸一滞。
浑身上下每一个因子都似离开了它的原位。
这、是…
“管家伯伯…”
时苒的声音颤抖得不像样，一如电话那头年迈嗓音。
两人未见面，但胜似见面。
无言了近三十秒。
时苒终于冷静下来，询问：
“怎么会是你？”
“这明明是我父亲的手机！”
雀跃，疑问，克制。
她早以为的停机号码，却因刚才不小心的触碰，寻到了之前时家的人。
对面，嗓音比时苒记忆中的更年迈了，“大小姐，我找了你很久。”
他没答时苒的问题，许是觉得不重要。
又用堪堪几句话，解释了这几年的变故遭遇。
“事发当年，时家上下皆不信此事，足足坚守了大半年。”
“这半年里，时氏合作方找上门，索赔财产，一些没有收入、无依无靠，无奈之下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