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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拒见·反追(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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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心思如谜样变幻叵测的男人,在反复玩弄她的情绪后突然丢给她一颗炸弹,他打算拍拍屁股去结婚,而以她有生以来对他的了解,偏偏知道他就算把结婚当成某个计划中的一环在玩,也是玩真的。

思绪混乱如麻,且彷徨恐惧,他到底,要她怎么做?

说不清楚为了什么,只是一种直觉,一种从前曾无数次出现在他与她之间的心灵默契,她有隐约的感知,仿佛他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谜底却隐晦得她无法捉摸。

如果她就此撤退,那么两个月后他会成为别人的丈夫,从此与她真正陌路,绝不会再有任何交错。

而即使她铁了心对他死缠到底,过程中只要有一步出错,不能让他完全满意,那么他也会——她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但有一点显而易见,定是以某种她不知道的行事方式折磨她,而这种折磨会贯穿未来,他已经向她预支了一生的时间。

不许有别的男人……从她离开到返回,到再次对他亲口说爱,她曾从他身边消失的时光,他反过来要她承诺还他一辈子。

尽管当初的分离几乎让两个人彻底割裂,然而再度重逢之后她与他共知,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们之间有些纯真的东西永远不变,那是独独只存在于他与她两个人之间,一种奇特的无条件的信任和相互了解。

她的一句话一丝眼神只有他会明白,他的一个动作一些念想也只有她会了然,这就是朱临路薄一心或其他任何人所不能感受到的,只存在他与她两心之间的一些东西。

除了他与她,这世上谁都不是,曾加入他们俩当中亲身经历的人。

由此好比她固执地认定他不会真正伤害她,可能他也有些确信的东西,譬如,她对他的爱——他一直在等她开口,继而在确认她的感情后,以此为筹码,来达到一种他未明的目的。

计划如此缜密精心,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如果他的目的仅仅只是要她也去经历他曾经因她而受过的伤害,那么就算要她求他一万年也没什么,她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回他的心,世界那么大,她唯一的心愿无非是余生都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然而让她深深害怕的却是,所有这些全出于她不能确定的猜想而已,在真假当中只占一半的概率,要是——要是万一事实正如临路所言……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先布起一个迷阵,然后留下一点儿似有似无的蛛丝马迹,让再怎么了解他的她也始终不能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希望她做什么?

是把他的游戏展开到最巅峰,将她玩弄至对他的爱念欲罢不能,期待有朝一日看着她在他面前求生求死?还是想把情景还原到他们决绝的最初,等待着这一次她是再度放弃还是真正懂得了珍惜?

万千思绪延伸到尽头皆触及铜墙铁壁反弹而回,怎么也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只绝望地知道,黑暗中看不见的死途无数。而她,从洛阳道那两扇古银的大门在身后关起时已不能回头,只能无助地在他布下的迷宫里找寻不是死巷的出口。

一颗心空悬在极其脆弱的细丝下无边恐惧,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使那根细丝断裂,而她会就此沉亡。

活路只有唯一的一条,但愿——但愿他仍然爱她。

可能是成年后把本性埋藏得太久,所以连温暖自己几乎都忘了,一旦对某件事铆起性子,她会有多固执多坚持,不分白天黑夜,她每天不是堵在浅宇就是守在洛岩道占南弦和薄一心的住所,或是在洛阳道占宅的大门外。

当温柔和朱临路现不管如何苦口婆心或破口大骂,都无法扭转她不见棺材不流泪的固执时,最后不得不双双放弃了试图与她沟通。

而占南弦偏偏就像已人间蒸,无论她费尽千方百计,永远都是徒劳,连他的影子也见不着丝毫。

如此反复一周后已是人尽皆知,温暖三番四次闯上浅宇六十六楼。

数度扑空似乎也在她意料之内,她极其沉默,只是坚持不懈地日复一日早出晚归,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苦海无边的守候上。

年少时她曾把许多东西都当作理所当然,尤其是对占南弦。

不料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现在换她追求他。

记得那时,假日里不管什么缘故外出,他永远与她携手出现,从不会放她一个人落单,而要是他没空,她也没兴趣独自参加什么活动,宁愿留在家里等他忙完来找,久而久之,他们生活的全部就是对方,两个人活在甜蜜的小世界里,每日只要有着对方已觉心满意足。

占南弦宠她甚至远远超过她的父亲。

每个周末他都会早早过来,因为他需要花一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耐心,才能把她哄起床来吃他认为重要的早餐。

只要温和与温柔不回家吃晚饭,不管他人在哪,都会六点前准时过来为她煮三菜一汤,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外卖,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肯定是抓起饼干水果随便了事。

不管她怎么生气,怎么打他,怎么跟他吵架,怎么把他赶走,半小时后他一定会再出现,至少也一定会给她电话,因为他知道她的火花脾气维持不到十分钟,过后就会觉得委屈,会很郁闷地想他。

她的所有衣物,从外到内连鞋袜帽子手帕,全是他一手包办。

生病烧,是他彻夜不眠陪着她在医院的病房里。

从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是一段让人柔肠百转的回忆。

所以,她很想知道,她必须得知道,最后见到他的那一晚,他俯在她耳边轻吟的究竟是“这一次”,还是“最后一次”?那时她的神志被他缠得凌乱,而他说得又哑又低,她根本没有听清。

温暖向浅宇地下二层总裁专用电梯紧合的镜面轻哈,然后用指尖在薄雾中,一遍复一遍勾画那双含星的眼睛。

“温暖。”

一声轻喟让她倏然回。

高访站在五米开外,不远处的员工电梯正缓缓合上。

她微微失望,“是你。”

“适可而止吧。”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肯见她一面,哪怕只一分钟。

“你的行为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很大困扰。”

“有么?”她微微一笑,虽然每次出现都会让浅宇所有员工第一时间停下手中工作,竖起耳朵收听一层层传递上去的最新进展,但起码,她还懂得没给他们引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譬如记者。

“南弦的性格相信你比谁都了解。”

她当然了解,他想做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分毫,“高访,我相信他也比谁都了解我的性格。”

“温暖,听我劝一次,回家去好好休息,等南弦回来我会告诉他。”

她垂,轻道:“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等到他回来。”

高访无奈地摇了摇头,“等到了又怎么样?能改变现状还是能改变结果?你何苦——”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然而那不忍出口的几个字,在他爱莫能助的眼内已表露无遗。

她何苦——如此辛苦自己,又为难对方。

背挨着电梯慢慢滑坐在地面,她习惯性地将脸埋入膝头,抛开一切这样苦苦守候,到头来,他派人来叫她走,她在黑暗中笑,“就算想我死,也应该让我做个明白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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