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殿下，真不知道你这般单纯的性子，在皇宫里是怎么存活至今的。”
蒋瓛眼中一闪而逝的怜悯，被寒冷代替。
只见蒋瓛缓缓的起身，走到了朱允熥的面前，那周身冷厉的气息，让朱允熥都忍不住双腿发颤。
朱允熥现在，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把看守的狱卒打发走了。
如今，蒋瓛若是真的发起难来为难他，以他的本事，抵不过五十招。
况且，在牢狱之中，连闪躲的空间都没有。
自己身处蒋瓛身前，简直就如同仔羊落入了饿狼面前一般。
蒋瓛低头垂视着朱允熥。
朱允熥虽然年岁见长，但在蒋瓛的面前，一如最初那个少年的模样。
盯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蒋瓛，朱允熥在所难免的怂了。
就当他感觉自己喉咙都在颤抖的时候，蒋瓛终于开了口。
“皇孙殿下，怕是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的权利有多大。”
“所以，才敢夸下此等海口。”
“皇孙殿下不会以为，区区虎头军，真的能够与锦衣卫比拟吧。”
“况且，殿下如今也不过只是虎头军的校尉罢了，又有什么权利，许诺臣？”
蒋瓛的步步紧逼，确实让朱允熥有些窘迫的无地自容。
可是面对着蒋瓛满脸的不屑，朱允熥又觉得，蒋瓛对虎头军的侮辱，让他无法容忍。
“可是，在虎头军，能保住蒋大哥你的命。”
朱允熥定定的看着蒋瓛，那眼神让蒋瓛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可朱允熥的眼神转瞬即逝，像是蒋瓛自己看错了一般。
那般犀利的目光，怎么可能是朱允熥表现出来的。
可朱允熥的话，是实话。
饶是锦衣卫的权利如此，又能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况，自己如今，面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皇孙殿下又说笑了，臣的命，又岂是殿下能够保下的？”
蒋瓛的语气中满是说不出来的落寞和酸楚。
皇上对自己动了杀心，这点毋庸置疑。
哪怕蒋瓛自己也清楚，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可是，为了阻止这一天的到来，蒋瓛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想让朱元璋，依仗锦衣卫，离不开锦衣卫。
朱烨出现的时候，蒋瓛虽然有所警惕。
但是，他觉得自己只要表现出绝对的忠诚，顺着老皇帝的意思去走，去辅佐朱烨。
朱烨也会成为第二个朱元璋，依仗锦衣卫，离不开锦衣卫。
可是，到底是他低估了帝王的无情。
卸磨杀驴，明明自己亲眼见证皇上在自己的面前使用过那么多次了。
却偏偏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如今看来，自己不是例外。
在自己和蓝玉之间，朱烨身为未来的新帝，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蓝玉。
也是，相较于蓝玉，自己才是个外人。
“蒋大哥……”
朱允熥看着蒋瓛，心有不忍：“蒋大哥在虎头军中，我定然能够保证蒋大哥的地位，仅次于我。”
“总有一天，我会做到虎头军统领的位置，到时候，蒋大哥的荣耀，我也定会兑现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