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雨好似是积累了一整个夏天的狂躁,没有半点偃旗息鼓的意思。
宁怀昌离开慈安宫后便直奔御书房而去,一路畅通无阻。他甚至做好了被皇帝冷落的准备,然而并没有。
寿安公公一见了他面白无须的脸上就挂起了笑容,说道:“皇上吩咐过了,只要太子殿下来了便请您进去说话。”
宁怀昌不疑有他,却被这样的态度弄得有些浑身不舒服。
说得笼统一点,他如今被夺了监国之权,可要是再说得多一点,他手中原本还有诸多权利,而今却只剩下了一些可有可无的。
他可是堂堂太子,若是太子无权,那他又算什么太子?
怀着这种诡异的心思,宁怀昌踏进了御书房。
他一抬眼就看到原本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奏折被放在皇帝的书案上,而那个霸占着皇位死不撒手的老东西此时正眯着眼批阅奏折。
都老眼昏花了还能看清奏折?
宁怀昌不免怨恨,却是一撩袍子跪地请安,“儿臣叩见父皇。”
书案后,皇帝缓缓抬手,握着笔在奏折上落下批文,慢悠悠得好似一颗形容枯槁的老树。
太子没什么耐心,又说了一句,“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的手顿了顿,朱红色的墨迹落在奏折上,他看了没看便合上奏折随手一放,“朕是老了,却还没有到眼瞎耳聋的地步。”
宁怀昌暗恨自己冒失,硬着头皮说道:“儿臣知错,还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