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色，还是有些凉意的。
游泳池的水冰凉，像是一条条水蛇一般，缠走她的呼吸。
时杉杉的手在游泳池里乱扑腾着，人上上下下，在游泳池里呛了好多水。吐不出来，就全部呛到肺里和胃里，渐渐地，时杉杉连挥舞手臂的动作也越来越轻，人向下越来越沉。
救我……
明明想要呼救，但是却因为四周都是水，而张不开口。
……
薄暻言居高临下地站在泳池旁，墨眸并没有去看时杉杉。
他想要对她好，她却还不知好歹？
如果不让她吃点苦头，她脑子里肯定还想着带走小南，离开他的身边。
他在等时杉杉求饶，只要她求他一声，说些服软的话，他就会救她。
但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游泳池里水花扑腾的声音越来越轻。
薄暻言下意识地瞥向游泳池，看到的就是时杉杉整个身子都沉在泳池底部，水面上冒着三三两两的泡泡。
“时杉杉。”
时杉杉的意识有些混沌，不再感觉到水的存在，她现在只觉得窒息。
见状，薄暻言一跃而下，跳进泳池。
在浅蓝色的水里，薄暻言很快游到了时杉杉的身边，修长的手臂捞住她的纤腰，紧紧箍住，将她再拖到池边。
黏湿的发丝紧贴着脸颊边，时杉杉的杏眸阖着，连呼吸都变得气若游丝。
这只小白眼狼……根本就不会游泳！
看见时杉杉这样，薄暻言的眸底泛过一丝慌乱，他双手交叠放在时杉杉的胸前用力地按着。
一下又一下……
时杉杉小脸苍白，依旧昏迷着。
薄暻言掰开她的小嘴儿，弯腰对她做人工呼吸。
唇贴着唇。
薄暻言把气息度给时杉杉，一连好几次，时杉杉才突然“噗”的一声，把胸腔里积压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见到时杉杉缓缓地睁开杏眸，薄暻言刚才那绷得很紧的心脏才骤然松下来。
时杉杉醒了过来，像是鱼儿离了水般拼命地喘息，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水……
她不会游泳，她讨厌溺水，厌恶这种被水湮没的感觉。
薄暻言看着怀里禁锢的小女人，身子微微蜷缩着，柔软的身边变得很紧绷，杏眸里的流光碎乱。
没了之前的倔强如斯，现在的时杉杉娇软得仿佛可以被人随意欺负，但是薄暻言就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娃娃，抱得很紧很紧，深怕她会突然不声不响地消失。
“放开我。”时杉杉睁着泛红的杏眸，虚弱地说道：“薄暻言，放开我。”
“我不放，只要我不放，你休想离开。”
闻言，时杉杉喃喃地问道：“薄暻言，那你……你是要我死吗？”
薄暻言看着时杉杉的杏眸，眉头狠狠一拧：“时杉杉，你是宁愿死，都要离开我吗？你就这么厌恶我？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就像刚才在泳池里，你明明不会游泳，但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向我求救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