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
厉绝尘声音听不出喜怒，吓得姜烟伪装的睡颜差点分崩离析。
紧闭的眉眼难以保持平静，纤长的眼睫在阳光下如振翅的蝴蝶，翩跹若舞。
厉绝尘的视线太过灼热，姜烟知道没办法再装下去，只能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男人黑曜石般锃亮耀眼的黑瞳雕琢在轮廓深邃的英俊面容上，表情很冷，就连一闪而过的笑意也是转瞬即逝。
等到姜烟想要细看的时候，已经消失。
姜烟有些不自在的垂下视线，“谢谢你救了我。”
说话间，腹部伤口不小心拉扯，疼得她蹙眉。
“你的命是我从监狱里面弄出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还不能死。”
厉绝尘背对着阳光，姜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奇怪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
像是知道姜烟要问什么，他言简意赅道：“我没在这里陪你两天。”
话落，两人都是一愣。
姜烟想要问的话都卡在嗓子眼，甚至连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顿了一下，她压下自己纷杂的情绪，开口：“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等将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
她说的诚恳，厉绝尘却嘴角一扯，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姜烟，你拿什么还，我这条被你撞成残废的腿吗？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姜烟嘴角轻颤，愧疚让她瞬间明白两人的身份悬殊。
晕迷之前那一刻奇怪的感觉被她生生压下，姜烟被子下的双手暗暗紧攥。
“我知道的，我一定会找到背后的主使，还自己一个公道。”
说到这，她想到昏迷前看见的一幕，连忙惊喜的看向他的腿：“你那时候站起来了是吗，现在什么感觉？”
看来她的针灸有作用了，厉绝尘的腿可能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常。
“怎么，我站起来你就以为能洗刷掉你罪孽？”
厉绝尘冷哼了声，目光在接触到她苍白无助的面色时，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明明，他想过无数种羞辱这个女人的方式，看见她痛苦和不知所措，以为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可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得知这个女人可能会遇见危险时，有多么着急。
他再急什么呢？
大概是她只能让自己惩罚才甘愿。
这么想，厉绝尘心里那股烦闷总算消散了不少。
他看着她，深眸里闪过一丝疑惑，直接问道：“我听见你说，你有一个孩子？”
姜烟心里咯噔一声，紧张的七上八下。
“我……”犹豫了瞬，咽下心里早都编排好的说辞，姜烟有些紧张道：“我的确是有一个孩子。”
以厉绝尘的手段，一定早已查明一切，她继续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我找不到他了，我当年在监狱里面生下他以后，就被姜家的人给抱走了。”
提起这件事，姜烟就想到姜沐雪说的话，脸色一寸寸发白。
她的孩子不会死的，她不相信。
听到姜烟亲口承认，厉绝尘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和徐查查到的信息基本一致，她的确是生下过一个孩子，可却瞒着他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