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厉绝尘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若你觉得勉强，不说便是。”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沉默。
桌上的粥渐渐冷掉了。
“你先忙，我在这里会打扰你的工作。”
姜烟最终打破了沉默，“我先走了，粥你记得喝。”
厉绝尘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再加上刚才冷淡得仿佛侵染了冰碴的语气，一瞬间，姜烟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她垂眸，发觉自己还身穿着厉绝尘送她的礼服，“你送的礼服很好看，谢谢。”
本以为是能够缓和气氛的话语，没想到厉绝尘的眉头却蹙的更深了。
姜烟转身欲走，厉绝尘叫住了她。
“等等。”
厉绝尘眼底的光芒幽邃的闪了闪，缓缓问道，“顾明菀和孙老寻回亲生女儿的消息已经被各大媒体争先报道，既然你是他们的女儿，
那么他们一定有能力帮你找到杨白白的亲生父亲，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找到那个男人？”
他是什么意思？
姜烟的眼底闪现震惊，她没料到厉绝尘会问这样的问题。
刹那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个男人吗？
当年，杨洁知道她并非姜家的亲生女儿，心疼自己花在她身上的钱都打了水漂，于是将她卖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听说那个男人是个变态，就喜欢女人的初夜，后来死了。
当时的她还那么小，她那么多年来对家人的爱在那一刻全部崩塌，溃不成军。
可现在，厉绝尘竟然询问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她沉默了半响，压下心头的五味杂陈，开口道，“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音讯，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完，姜烟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像是自嘲，可眼底的失落却一览无余。
那些不愿提及的过往，就像是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厉绝尘的追问令她觉得如芒在背，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男人。
姜烟逃也似地离开了。
粥彻底冷掉了。
厉绝尘的目光落到别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的话好像伤害到了她。
想起姜烟失落的表情，以及受惊小动物般的小心翼翼。厉绝尘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问题，并不是要让她难堪。
而是因为——
实在是太像了。
厉绝尘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可是姜烟的举止和背影总是不自觉的和记忆里的那个女人重叠在一起。
一样噙满了泪水的双眸，一样小心翼翼地神态。
难道真的是她吗？
不，不可能，姜沐雪才是，这个无法改变。
厉绝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出去，可注意力却再也无法集中到面前的工作上来。
他心中突然有团无处发泄的怒火，修长的手指啪的一声，关掉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