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审讯室黑沉的大铁门被人推开。
“你的律师到了。”经侦队长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面，被手铐拷在固定的铁椅子上的男人，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眸迸射出异光，整个人激动地险些跳起来，“你终于来了，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你多久？”
祁氏集团首席律师宫厉推了推眼镜，镜框下，两个眼袋有些发青，难掩憔悴。
这一天一夜，受折磨的不只有被抓的祁家父子，他和律师团为了他们的事，也一直在奔波走动，到现在也没合过眼。
“抱歉祁少，白天我一直在和经侦了解情况……”
“别说这些废话，”祁恒笙立刻打断他，虽然在这里，他没有受到严刑拷打，但长时间高强度的审讯，他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
这种精神上的压力，折磨得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快点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他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李队长，我想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聊聊。”宫厉转头对经侦队长说。
“我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一到，立刻开始审讯工作。”说完，他转身出门。
“还要审讯？难道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吗？”祁恒笙隐隐意识到情况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不安地抓住椅子的扶手，猩红的眼死死盯着宫厉。
“警方现在手中握着的证据对你很不利，尤其是前年的工程事故，祁少你是项目的全权负责人，现在有人拿出证据，证明工程质量有问题。项目能成功验收，是你在暗中用钱贿赂了质检部门，如果案子移交到检察院，以现目前的证据，至少也是三年起步。”
说着，宫厉拿出手机将拍摄的警方所提供的证据，翻给他看。
最后又播放了一段录音。
“这是您当时行贿的录音。”
声音里的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质检部门的部长。
“对方昨天已经认罪了。”
“什么？他是傻子吗？这种事也能承认？”祁恒笙怒不可遏，一张脸气得通红。
“是真的，”宫厉肯定道，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祁少，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让别人弄到这些东西？这不是亲手把刀递给你的敌人吗？”
警方手里的证据，一部分是从祁氏弄到的，这些大多是关于祁氏涉嫌偷税的罪证，而对祁恒笙最不利的，则是这些出自他手机里的东西。
录音、会面的照片，事后境外户头的转账记录等等，全都在其中。
“我只是想留下些东西，方便以后……”话戛然而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大吼，“是那两个野种！一定是他们干的！”
宫厉从没有见过他这么狰狞的样子，仿佛要吃人，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您知道举报人的身份？”
“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祁恒笙说得十分坚决，神情凶狠，恨不得从宋之航兄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出事前，他们给我发过一封邮件，上面就有一些东西。”只是邮件内的证据，都是些小事，他只认为那两个野种在用这种手段恐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