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替顾意夹了一筷子菜，接过她手里的酒杯轻轻晃了两下：“我是沾了这瓶酒的光。”
说罢，他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倾身而来，轻轻跟顾意碰了下杯。
高脚杯中的酒液随着他的碰撞轻轻摇晃，顾意轻抿一口，甘甜醇香，令她不自觉眯起眼睛：“好香。”
“那这瓶酒，够不够听你故事？”傅然抬眸看她，眸色深深。
顾意放下杯子低垂脑袋轻轻笑了一下：“出国那几年的故事吗？其实枯燥无味，傅先生也想听？”
“想。”他道。
他错过她很多年。
早已弥补不了，但他也想让她分享那些回忆。
“无非是读书、工作，也交了几个值得好友，比如展峰的闻听安。”顾意伸手捋了下发丝，认真想了想：“不如我说说在那里吃过的美食，看过的美景吧？”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道：“就从傅先生上次出差的地方说起吧，那里的春天与冬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吃过罗美斯扣酱汁之后，你再也不会想沾番茄酱，这种传统沾酱通常用来搭配各种餐点，味道很独特。”
从美景到美食。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觉得愉悦。
她徐徐道来，傅然便一边品酒，一边聆听，偶尔回应一句，并不打断。
似乎这样，便能将曾经缺失的那些时光弥补回来。
不知不觉间，面前的菜已七分入肚，两人起身一起收拾好盘子，电视里的晚会也到了一起倒数时间环节。
“十、九、八……三、二、一！”
“新年快乐！”
……
窗外烟花亮起，点亮整个夜空，那些斑斓的光透过玻璃落到顾意脸上，看上去瑰丽无比。
“新年快乐，顾小姐。”傅然侧过脸看她，语气温柔。
“新年快乐，傅先生。”顾意也回头看他，轻声回应。
彼时，所有的热闹似乎都不在消逝，耳边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有些东西，就算不说出口。
似乎也都能懂。
忽地，窗边炸开一朵极亮的烟花，顾意探过头看了片刻，回头笑着问傅然：“看烟花吗？”
“好。”他点头。
套上大衣，两人上了顶楼，松江别苑虽然邻近郊区，但此时此刻却热闹非凡，一朵接一朵的各色烟花络绎不绝升到半空。
“真美。”顾意抬头去看，不禁感叹。
外头气温很低，说话都冒出丝丝白气，她在看烟花，他便侧头看她，见她掖紧大衣，傅然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放到她脖子上。
顾意回头，错愕地看他，偏细长的凤眸微微挑起，懵懂中带着莫名的妩媚，傅然盯着她的眸，手一勾，捏着围巾的两端在手心里卷了一卷，轻轻将顾意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
“顾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小时候的事？也一直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垂着脸看她，傅然语气幽幽地问道。
毫无防备地提起，打了顾意个措手不及。
“啊？”顾意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本就被冻得发红的脸似乎更红了，失语片刻，她微微错开眼，含糊不清的回答：“不然怎么会跟你抢‘山姆之泪’呢？”
其实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傅然与她小时候那点点滴滴，她从来没忘。
以‘山姆之泪’做为证物的那桩婚姻，她也从来没忘。
她话音落，傅然忽地就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