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语气平稳，甚至没有一丝起浮。
却在顾意心中掀起惊天波澜。
有那么一瞬间，她答应的话已经到嘴边，可一想到顾弘瑞的死，方瑞还在顾弘渊手里……她那一份心悸的冲动，缓缓破灭。
是她自私，想让傅然一等再等。
可她也没办法违心地断然拒绝。
见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傅然也不急，拿起酒瓶为两人都倒上一杯酒，碰了下杯，慢条斯理道：“你，会是我的。”
红酒的香醇飘散在包厢，带着一几分迷醉和旖旎。
他的神色似平淡，又从容。
是一贯的掌控全局感。
“傅先生，有几分霸总气势。”扑哧一声，顾意捂着唇轻笑出声。
她展颜欢笑，一下打破了包间里有些僵持住的氛围，恰好此时服务生上菜，两人话题也随之一变，换了个轻松且愉快的。
吃完晚饭，顾意邀请傅然一起去为梁静远挑个见面礼。
毕竟此前那一次见面，实在让人惊慌失措。
“伯母喜欢什么？”顾意缓步往前，走过一间间灯光明亮的商铺，不禁有些好奇。
梁静远喜欢什么？
珠宝首饰？衣服香水？
傅然沉默片刻，摇头。
他不了解。
“那伯母不喜欢什么？”顾意眯起眸子，又问。
思考片刻，傅然再次摇头。
他还是不了解。
“你们这母子当得可真有意思，喜欢什么不知道，不喜欢什么也不知道？”顾意指着街边形形色色的店铺：“总有一样伯母喜欢的吧？”
要不说挑礼物最难，总是想着挑个别人一眼见了就欢喜的。
可是面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很难挑中。
“倒是有一样。”傅然挑了下眉，轻笑一声：“不过买不到。”
梁静远貌似什么也不缺，除了时常催他向顾意表白，将顾意带回家，再没有从她口中听到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
她是个很独立且有个性的人，也很难让人猜到她心里真正想法。
不过顾意其人，可买不到。
毕竟是无价之宝。
像是饭后消食一般，两人走了两条街，顾意终于挑到一枚胸针，觉得十分适合梁静远，价钱也适中，不会过于贵重，也不会过于廉价，很合她的心意。
而这一天，俞如凡自己去看了那场画展。
其实这些色彩或艳丽，或纯粹的画她并不懂得欣赏，也丝毫没看懂其中真意，只不过为了迎合傅然的喜好而费尽心思买下的这两张票，可终究她还是一个人来了。
她盛装打扮，顺着长廊一副画，一副画地看过去，就好像看到自己这些年对傅然的执着和得不到。
眸中慢慢蓄满了泪，俞如凡吸了下鼻子咧嘴露出一抹难看的笑，仰头努力不让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