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正是一直以来都沉默着的刘智文，他头发花白，面上没有太多表情，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在众人看过来时，他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投签约。”
“你、你……老刘，你投签约？”顾弘渊瞪大眼睛，失态地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上笑意骤然消逝，半眯着眸子，看起来有几分阴沉。
昨天他们几个人明明说好了，无论今天顾意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主意。
可今天，刘智文居然背叛了他?
真是好极了……
“我……我也投签约……”还不待顾弘渊反应过来，又一个人开口。
同样的，也是昨天参加了顾弘渊家宴的人。
形势骤然一变，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顾意这边支持签约，唯有几个一向与顾弘渊成群结队的还在死撑。
可这改变不了什么，支持签约的人数，早已过半。
这约，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谢谢各位的支持，方瑞和我也不会辜负各位的期望的。”顾意起身，向众人弯腰致意：“相信方瑞一定会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越来越好的。”
尘埃落定，有人带头鼓掌，顾弘渊也只能僵着脸色跟着一起鼓掌。
会议结束，段军按照顾意的吩咐去送几位相熟的董事，而顾意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文件，见顾弘渊依然坐在原处出神，她轻笑一声：“二叔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知道他不想听什么，可她偏要说。
“倒、倒也没有。”此时的顾弘渊极度心塞，根本没有心思与顾意寒暄。
起身，顾意往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哦对了二叔，记着点我们的约定，如果可以，你早做准备。”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诺大的会议室内，独留顾弘渊一个人枯坐，良久，他才忽然抬手，一把将桌上的水杯和文件统统扫落在地，像是不够解气一般，重重捶了两下桌子，阴测测地道：“大哥，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将他这头的人全部策反。
不愧是顾弘瑞的女儿。
而此刻方瑞楼下，刘智文脚步匆匆，并不想跟这些董事多谈。
他当众变节，众人心里肯定对他诸多不满。
可他有苦难言，段军方才分的资料里，夹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心事重重间，刘智文还是被人追了上来。
“老刘，老刘你别走这么急嘛，我有话跟你说！”来的人是罗平承的本家，叫罗高升，在董事会里是出了名的和事佬，似乎哪也不站，只站在利益那头。
他小跑了两步，与刘智文并肩而行，见刘智文面色不佳，不由笑了笑：“怎么？今天这个结果不是你想要的？”
“哼。”刘智文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罗高升啧了一下，小声道：“我瞧着顾二脸色也不好看，这里头有点东西哈。”
“你以为呢……你别小瞧了顾意那小丫头片子，她跟她爸可十足的像。”刘智文脚步一顿，偏头望向罗高升：“心机深沉。”
昨天在顾弘渊家里，他们早已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