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齐大人过来。”顾昭让人叫来齐泗，让他带人马上赶去信阳郡王府把那名下人带过来。
顾昭继续问陆启，“陆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启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人人都说控鹤司是龙潭虎穴，有进无出。哪怕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那些残酷的刑罚。
他早就做好了被拷打逼供的准备，结果这位控鹤司的顾大人却一点儿也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是控鹤司改行做善事了？还是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或者是，这位顾大人早就看出来了他的打算？
陆启不禁再次看了这个年轻的顾大人一眼。
顾昭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秦佑谨在他面前提过不止一次。
从秦佑谨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顾昭的身世、顾昭的品格，以及顾昭在秦佑谨心中特殊的地位。
但是今天真正相遇才知道，真正的顾昭，和秦佑谨口中的顾昭，似乎有很多不同。
秦佑谨口中的顾昭是一个爱他至深，善良可靠的女子，眼前的顾昭却怎么也不像是对儿女情长感兴趣的。
她身上更多的是大将风范，还有令人不可忽视的威严。
以女子之身能在控鹤司中坐到青衣云鹤这种独当一面的大员位置，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陆启心中念头飞转，把自己早就整理过好几遍的话说了出来，“今天出事前，我最后一次去检查仙鹤，当时仙鹤还精神奕奕，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在别苑门前，仙鹤从空中飞来之时，我就已经发现它们的姿态动作不如平时端正稳妥。”
“可是当时已经来不及了，仙鹤已经落在了陛下驾前，我只能暗自祈求上天庇佑，一切顺利。”
“结果，顾大人也看见了，上天并没有理睬我。”
陆启把两只手翻过来，手心朝上，做了个手势。
顾昭点了点头，“陆大人从最后一次检查仙鹤，到在别苑门前看见仙鹤飞过来，大概有多长时间？”
陆启略一思考就说道：“就是从鹤台走过来，大概用了两刻钟。”
“也就是说，陆大人认为，极有可能是在这两刻钟的时间内，有人对那两只仙鹤动了手脚？”
陆启点了点头，“我的猜测是如此。”
顾昭看着陆启的眼睛，微微一笑，“陆大人肯定还有什么线索，没提供给我们吧。比如说，有能力、有机会在这两刻钟中对仙鹤动手脚的人员名单？”
陆启瞳孔猛的一缩。
没错，在他计划中，下一步就是将有嫌疑的人员列出来，交给控鹤司。不过，这应该是在控鹤司的威逼甚至刑讯之下，不情不愿地配合后的结果。
这样才显得真实。
而不是他主动交出来，显得他似乎早有准备，仿佛提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可是眼前的女子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那双眼睛却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就是控鹤司青衣云鹤的真本领吗？
陆启掩饰性地用双手揉着额头，挡住了自己的脸。这下尴尬了，到底还往不往外抛那份名单？
顾昭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嘴角的笑容带着戏谑。
陆左相，这会儿心里肯定很忐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