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手中，根本就不是头。
准确的说，是一个雕磨过的木头疙瘩。
换言之，这本就是一具无头尸。
许是寻头的执念太深，许是为了借物传声，总之弄出了这么个东西。
因为做的栩栩如生，所以才会以假乱真。
我就说嘛，邪祟又不傻，哪有提头找头的？
“开门。”
确定这一点后，我没再迟疑，直接示意他退后。
进去之后，我大致扫视了整间屋子，完全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
古香古色，毫无生气。
“之前你说看到我的头了，在哪儿？”
这孩子浑身上下就一个白色的肚兜，身高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说起话来却一点都不含糊，仿佛活了多少年似的。
“我没看到。”
之前那样说，是为了跟他搭个话茬，方便后续来找。
现在找上门了，也就没必要再撒谎了。
“这么说，你在骗我？”
孩子举起手，木头疙瘩险些贴在我脸上。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做的是真讲究，不光嘴巴能上下翕动，眼珠子都能活动，完全能彰显出孩子的情绪。
“我之前确实骗了你，但之后……”
“之后什么？”
“之后，也能帮你。”我盯着木头疙瘩说道，“你不是想找头吗，我帮你找，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说。”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仅如此，咱们还要签下灵契，不能向彼此之外的任何人透露。”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只有我愿意帮你找头，也只有我……能帮你找到头。”对于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你有这样的本事？”孩子依旧存疑。
“要不露两手给你瞧瞧？”我打算解开身上的玄印。
“不必。”孩子毫不犹豫的摇头，“找到了是我赚，找不到我也不亏，免费的帮手不要白不要。”
靠……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合着把我当不要钱的劳动力了？
“走吧，那边坐下说。”孩子说完，提着头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来。
我紧随而至，一幕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他的身体端坐在椅子上，木制的头颅放在桌子上，开始跟我交谈起来。
一番讲述之后，我彻底无语，根本就是啥也没说，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想找到自己的头。
唯一有价值的是，印证了我之前的一个猜测。
门上的封山纹，的确是最近出现松动的，以前别说开门，他碰都不敢碰。
“你在这院落中多久了记得吗？”无奈之下，我只能尽量寻找别的线索。
“好像很久，也好像刚进来。”
“那你叫什么？”
“忘了。”
“这么说吧，除了找头这件事情以外，你还记得什么？或者说，你还想干什么？”
鬼物不记得生前事，这很正常，尤其是他脑袋都搬家的情况下。
可既然他存有找头的执念，那就说明心中刻着一道深痕，或许能从中挖出些别的东西。
“除了找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有一件事，我特别想去做。”孩子如实回答。
“什么？”
我内心一动，总算能问出些有价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