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思思他们的离开，林乔脑海中的疼痛也跟着消弭，刚刚心底那控制不住的声音也不见了。
仿佛从一开始就不曾出现只是林乔的黄粱一梦似得。
但那种几乎要丧失清醒的意识被逼迫着做不应该做的事情的感觉，那种摁头走剧情的感觉，让林乔有些害怕。
这一次她意识清醒，她有意志能扛得住。
但是下一次呢？会不会换一种更强硬的方式来逼迫她呢？她的意志还会这么坚定吗？她还可以避开这样的剧情么？
她现在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话呢？
眼前的人都是书上苍白的文字而产生的虚拟吗？
那她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呢？
林乔是真的恐惧了，她看到的那个原主苍白的脸倒在手术台上的样子真的让她感到害怕！
二十多岁的年纪苍老的像是七十岁。
原主她是不是也曾经不愿意过，她也不想走剧情，但是抵挡不住剧情的不可抗力而走向那样的结局呢？
是吗？
好多个疑问都盘桓在林乔的心头，杂乱的让她缓不过神来。
“林知青……林乔？”
肩膀一凉，林乔纷乱的思绪被拉回，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人，齐望衍轻轻的将手搭在林乔的肩膀上。
分明是夏日，他的掌心却依旧是凉的。
“不哭了。”齐望衍看着林乔脸上的泪水，眼中泛起心疼，轻轻想抬手温柔的擦去那滚烫的泪水。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林知青，你做得很好，你没有错。”
林乔仰着脸，姑娘眼中的惊恐和彷徨一览无余，齐望衍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有一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想要把刚刚所有逼迫她让她落泪的人都毁掉的念头。
青年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却是低沉而坚定，认真的让人忍不住相信。
林乔愣住了，她做的……很好么？
“不哭了，不要为了别人流眼泪。”齐望衍看着她有些呆愣的表情心中发软，想拥抱她，却又害怕林乔拒绝，克制的伸手轻轻揉了揉林乔的头发。
温柔而又克制，发丝触碰掌心，触感鲜明而贴近，林乔没有拒绝甚至是有些顺从的反应让他眸色暗了暗。
还好，没有抗拒他。
“嗯……不哭了。”林乔吸了吸鼻子，感受到自己脑袋上的触碰，有些羞涩的微微后退半步。
要人老命了啊！这咋还有摸头杀呢！
她的小动作和脸上一闪而过的羞赧让齐望衍莞尔，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压下了心中泛滥出来的笑，他点了点头。
默默收了手臂，指尖上还有未干的湿意，是眼前姑娘的热泪，他贪恋的摩挲了一下指尖，眼底跟着深邃了两分。
“好。”青年听着林乔欲盖弥彰的话温和的点点头，林乔抬眸撞进他眼中温柔的光，为之一愣。
他的眼睛是那种纯色的黑，这其实很少有，大多数国人的眼睛都带着一点棕褐色。眼型是漂亮的桃花眼，只是素来冷淡而生疏，清隽的五官冷硬苍白，显得阴郁。
从前见着的时候对方真的是和原著中一模一样，冷郁虚弱，透着死气。
只是这会儿的他眼中带着细碎的柔光，气质虽然依旧冷淡却并不是糜烂的死气，苍白虚弱的脸只会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