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许半城的心头。
他从这道纹路里，感受到了某种恶意。
许半城把袖子拉下来，挡住黑色纹路。
这件事之后再调查，好在刚才那东西走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许半城瞥了眼圆桌上的香炉。
香炉上的香，还剩一小节。
他皱起眉，再度把目光放在对面的椅子上。
“已经赶走两个了，这要是再不对，恐怕再想在和无面谈判，怕是难了……”
他叹了口气，心情沉重，一不小心走了下神。
当他再次看向椅子时，发现，椅子上，坐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
阴冷的气息四散开，让在场的四人打了个哆嗦。
一道嘶哑粗粝的低笑声在洞泽批发市场内响起，
“嘻嘻嘻……”
这笑声就好像指甲划过黑板，刺得耳朵、心里又痒又疼。
许半城皱起眉，仔细打量椅子上的黑影。
很高、不壮，有些相似。
但……
许半城心里拿不定主意，沉吟片刻后，干脆直接开口问，
“你是谁？”
笑声停了。
紧接着，许半城看到，一双戴红手套的手，搭在了圆桌的另一边。
红手套并不合适，边缘只到上半张手掌处。
那双手颜色发青，手背上青筋盘踞，漆黑、尖锐的指甲刺破了指套，在圆桌上轻轻一刮，留下深深的十道裂痕。
许半城认得这双手。
就是这双手，在四角游戏时，划破了他的衣服，也是在电梯游戏里面时，这双手差点要了他的命。
坐在对面的，就是无面！
许半城勾起嘴角，他双手交叠、手肘抵在圆桌上，淡淡说道，
“有段时间不见了，无面。
还记得，上回我给你的那几刀吗？”
提起这件事，批发市场里刺耳的低笑声戛然而止。
大半个身躯藏在黑雾中的无面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响声。
它脖子上的嘴裂开，细长的舌头耷拉在身前，腥臭的涎水一滴滴淌在圆桌上，发出“滋滋”声，还冒气白烟。
它发出一声又一声低吼，隐隐带着恼怒。
许半城听出来了。
他往椅背里一靠，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说道，
“无面，我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你是凶神。
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我肯定是你的盘中餐。
但既然你出现在圆桌上，那就得按规矩来。”
这些话，许半城是故意说的。
他就想知道，刚才那个庞然大物可以不顾游戏规则伤害他，那无面呢？
其实，这也是许半城的豪赌。
他就赌，无面不敢违背规则。
过了约莫几分钟，藏在黑雾里的无面发出不甘心的一声冷哼。
许半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他赌对了。
许半城没有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切入主题，
“无面，我会在圆桌游戏里找到你，其实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把你带走的人，还回来。”
听了这话，无面又笑了，笑声比刚才还要刺耳。
紧接着，无面开口说话了，
“……休想……”
它的声音粗粝又嘶哑，不比它的笑声好听到哪去。
许半城却是一勾唇，老神在在笑了，
“哦？
也是，你毕竟是凶神，我这种普通人在你眼里和小蚂蚁差不多，拿你没办法。”
说到这，许半城一拍桌子，倾身上前，一字一句说道，
“但是，如果我已经知道你的致命弱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