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这才抬起头来。
面前是一张明媚的脸，男人额前碎发微乱，若有若无的光圈在他脸上跳动着，为他在眼底打下一片轻巧的阴影。
白衬衫领口微乱，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却精神地套在外面，没有打领带，凭空生出一种慵懒的感觉。
叶歆手中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她将手机重新放进包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眯着光站立的人。
她抿了抿唇，唇角微勾，还是笑了一下。
“真巧。”
还有半个小时到达导师办公室的范辰祈提前出现在了学校大门。
范辰祈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不巧。”
导师十分钟前给他发消息，自己马不停蹄地从包厢里赶出来，堪堪在大门处看见她的身影。
叶歆没懂他的意思，也没管，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在欢送会上吗？”
闻言，范辰祈眸底情绪晦涩，道：“结束了。”
他微微一顿，道：“一起去吃个饭吗？”
不说连叶歆都没注意，自己一大早赶去宁城连饭都没有吃上一口，反正自己待会也是在外面吃，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同去了一家生意火爆的餐厅，点完菜之后，叶歆要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心不在焉的喝着。
范辰祈看着她，声音一如往常：“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闻言，叶歆将杯子放下，神情一瞬间有些恍惚。
过得怎么样呢？
眼前忽然浮现出常呈文得意的笑脸，小女孩憧憬的眼神，和记忆里遍布鱼腥味的渔村，以及，瘫痪在床的校长。
她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甚至连记忆都有了些混乱。
像是自己独自行走在满是大雾的森林里，拼命想要离开，却又无时无刻要注意着大雾中猛兽的尖锐獠牙。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波澜不惊地笑了笑，回道：“挺好的。”
范辰祈也没有多想，又找了几个话题拉了下家常，似乎想起什么一般，他又问：“你上次的毒怎么样了，解了吗？”
叶歆都快忘了这事，打趣道：“那可不，要是还没解的话，我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两人又笑了一阵，范辰祈连着点头，道：“也是……”
说话间，服务员也将菜上齐了，一时无言，便各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直到两人都放下了筷子，范辰祈才欲言又止地看了叶歆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退学？”
叶歆擦了擦嘴，丝毫不意外道：“有些事情大可不必这么清楚，范辰祈，谁都有点秘密，包括我也是。”
她拿着包包站起来，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该问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开口问，只是无论你以后怎样，都祝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