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我心匪席。
合着破席子一张，需要利用谁，谁就能往里卷呗？
陆凝之倒还真没白读那么多书，论咬文嚼字的功夫，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凌月抬起头来，神色不明地慢慢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公主如今替皇上掌政已是千头万绪，切不可再胡思乱想，劳心伤神。”
陆凝之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见凌月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之色，方才继续道：“北境增援固然紧要，但京城的防务也松懈不得，如今九门提督一职出缺，也好好选个人补上才是。”
以陆凝之如今的身份，如此议论朝政实属僭越。
但他只是以寻常聊天的口吻说出来，完全是在为凌月着想，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九门提督掌管京畿九门，可以说是直接掐着京城的喉咙，原先的九门提督任常林前些日子因侵吞田亩被革职查办。
上一世，凌月就是听了陆凝之的建议，在三个候选人中择了资历尚且但看似忠心的方奎替补职缺，埋下了最深的一道祸根。
“这几个都是好的，一时之间我也难下决断，再瞧上些时日吧。”
既知原委，凌月自然不会步前世的后尘，却也没有立刻择选了别人。
毕竟那几个人的底细都不算很清楚，若人选定了，难保陆凝之不会想法子去拉拢，还是这样云里雾里，让对方摸不着头脑的好。
果然，听到凌月的话，陆凝之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但这丝失望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凌月很快就再次道：“九门提督的人选虽不急着定，但城中防务却该好好部署一番，你且来瞧瞧这张城防图哪里还需要改进。”
城防图？
眼瞅着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眼前，陆凝之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勉强将心里的狂喜压住，诚惶诚恐道：“公主说笑了，微臣不敢僭越。”
“只是提提意见而已，又没让你拿主意，有什么僭越的。”
凌月起身往御案边走，见陆凝之站在原地不动，故作不悦地嗔怪道：“怎么，连你也存心惹我不痛快？”
“凝之不敢。”
戏已做足，陆凝之自然不会再推辞，上前陪凌月一同查看城防图，并将关键之处一一记在脑海中。
他的记忆力甚好，几乎不会漏下什么，只要回去依样画下来传回南楚去，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
凌月冷言瞧着，只觉得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的确不假，只不知陆凝之知道他看到的这张城防图跟真实的兵力布置截然相反时，会是个什么神情？
当真是有些期待了呢。
且不说凌月在勤政殿里跟陆凝之虚与委蛇，这边，被打了二十大板的陈临也已经被丢出了皇宫。
虽然宫里拜高踩低才是常态，但陈临性子直率乐于助人，自然也有几个真心朋友。
这会儿已有跟他交好的侍卫得了消息急急赶出来，将受伤的陈临送去医馆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