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京郊抓了数十位孕妇到赌场，以当场催产的方式赌其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以此来消遣取乐，是也不是？”
所谓做贼心虚，但这句老话在秦若明身上显然并不适用，只见他再次斜着脖子冷哼，“你有什么证据，知道污蔑本少爷是什么罪名么！”
他虽然在家里排行老二，却是唯一的嫡出。
待皇帝出征回来，给他爹封了异姓王，他就是王府世子，到时候，自要让萧既这个三品芝麻官吃不了兜着走！
证据？
这样的证据并不难查，毕竟那些孕妇和婴儿也不是都死了，在知道秦明朗被王维明抓起来之后，已经有五六个孕妇和家人愿意出来指认。
萧既既然能进宫向凌月禀告，自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一个眼色，自有衙役将那几个受害的妇人带上堂来。
抬眸去看，这几个妇人皆穿着粗布麻衣，身体消瘦虚弱。
许是还在月子中的缘故，有一个妇人手里还抱着个小小的襁褓。
难为她们平白无故要遭此劫难。
凌月只觉得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这边，已有妇人声泪俱下地讲了她被人抓去赌场的经历。临了哽咽着磕头道：“求大人为民妇那才一出生就断了气的可怜女儿做主啊！”
这些日子她成日里以泪洗面，原想拼着性命为孩子讨个公道，然而婆家重男轻女，以为不过死了个丫头片子而已，又有银子拿，也算不得吃亏，严厉训斥她不许节外生枝。
今日这般，是她拼了被婆家扫地出门，才偷偷跑出来的。
“贪心不足的贱民，拿了银子还在这里搬弄是非！”
秦若明虽然戴了手铐，但脚上却没有拘束，竟是狠狠一脚踢到那妇人身上，“是你那贱种自己命短，怨不得别人！”
凌月气的浑身发抖，甚至听到了自己后牙槽被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直接把手上放了热炭的手炉摔到秦若明脸上。
那妇人被踢了一脚也不敢反抗，只努力撑着身子再次跪的笔直。
凌月终于压下心底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开口道：“玉痕，派人去请了大夫给这位姐姐仔细诊治。”
听到这话，尚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秦若明却是第一个跳了脚。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凌月，连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分贝。
“月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身为公主，怎么能唤这等贱民为姐姐！”
“秦公子此言差矣。”
玉痕最明白凌月的心思，也着实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
“皇上仁慈，时时刻刻心系百姓，为了百姓能有安宁的生活，这般数九寒天里，还身先士卒地奋战在北境战场，你这般欺凌百姓，可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玉痕是凌月的贴身大宫女，在一定程度上，她的意思就是凌月的意思。
无论堂上还是堂外旁听的百姓都深受触动，感念不已。
是啊，他们的皇帝自登基以来勤勉律己，兢兢业业，为江山安稳耗尽心血，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凌月是皇帝亲自教导着长大的，亦从无骄矜跋扈之处。
眼下她既能亲自下令为那妇人请大夫，就说明跟秦若明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