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在一片空旷的水泥地停下，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大堂屋，这点的灯光算是最亮堂的。
走这种泥泞地，三轮车还不如牛车有劲儿，所以大家到的时间差不多。
“不好意思，辛苦各位了。”蔡镇长也披着雨衣，拿着手电筒，扫了扫这群除吕教授外年轻的孩子们。
“晚饭已经做好了，就是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奔波一天又冷又饿的咱们先进屋吃东西。”
说完，蔡镇长就冲屋里喊，“大牛，那几位律师请过来没。”
“栓子去的，算脚程快回来了。”
也是这时候，隔了有几十米的距离，听到了交谈声，还有那熊熊的火把光。
吕主任在招呼着同事进屋，好奇问了句，“那几位是？”
“哎哟，那几位是来帮我们的律师，比各位先到一天，真是帮了我们不少忙，还挺巧跟教授您一样从京城来的。”
这时候人都进去了差不多，蔡镇长跟吕主任的交谈没人听到。
三个女生进屋，不是去吃东西，而是讨一个热水喝，颠簸了半小时吹冷风，让雨淋，手脚冻得都快僵硬，就想喝点热水暖暖。
跟她们说话的是位有年岁的老婆婆，大家都喊她阿桑婆。
大家入乡随俗也这么叫，三个姑娘喝了热水，就忙着拿手机打电话报平安，宋娜娜没有联系的人就坐到火炉旁。
许非晚跟小汤一起出来，打电话嘛，也算私密事儿就各自寻了地方。
许非晚这边信号不太好，拨了几次才拨出去，先给妈妈和姐姐报平安，小姑娘遇到家人难免要娇气些，就大概说了下临湘镇的情况。
好冷，好惨，还在下雨，黑漆漆的，等等词语成了临湘镇关键词。
母亲跟大姐听得心疼，问，“晚晚，要不让你姐夫来接你，也别去京城，回金陵住一段时间。”
这想法她还真不是没想过，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她不做总有医生要做，何必呢，千山万水的跑一趟不做点事就走哪里对得起自己。
“等几天吧，就是刚到还没适应，我也挺能吃苦的，应该熬得过。”
许怀柔提醒她，“那你自己当心，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们，千万不要硬撑，你还年轻就是坚持不下去也没人会笑话你。”
“知道了，姐，还有娜娜在，不会有事。”
“那个……许桑榆回来没在就让他接个电话，没在我就不说了，免得他幸灾乐祸笑话我。”
许怀柔：“他出去了还没回来，一会儿让他给你来电话？”
“不用，这边信号不太好，反正给你们报平安是一样的，姐，差不多我挂了哦。”
打个电话也能冷成狗，还是赶紧去屋里暖和。
电话挂断，她没忍住哈了口气儿，眼睛盯着已经一片漆黑的山里，那寒风在耳边呼啦呼啦的吹，偶尔还传来点动静——
心里就觉得毛骨悚然，阴冷之气从背脊一路往上钻。
“太吓人了。”她嘀咕句转身，视野里背后一道高大的黑影，脑子宕机一秒——
“啊……”
喊叫只出了一点点音量嘴就被捂着，那股熟悉的木调香，随着温热的掌心马上席卷鼻息。
是不是她的错觉，居然觉得这人是季靖枝！
“喊什么，我能吃人？”
这优越，磨砂质感的嗓音不是季靖枝是谁。
她原本就怕，确定是他呼吸更急促，一股股热气全喷在季靖枝掌心，温热的同时还痒得紧。
“这么冷，冻着怎么办。”
他松了手，替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手背顺势蹭了蹭她脸颊。
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