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后悔的是，不该支开陆征，独自跟程冉见面。
果然应了那句话，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
“若若，你看谁来了。”厉靖宗忽然话锋一转，使了个眼色给程冉。
下一秒，一抹小小的身影映入桑若眼帘。
竟然，是小贝。
厉靖宗竟然抓来了小贝！
一刹那之间，桑若明显感觉自己脸上汗毛竖了起来。
第一次，真的是此生第一次。
她如此痛恨一个人。
她甚至在想，当初她父母的死，会不会就是厉靖宗从中作梗，陆征之所以不告诉她全部真相，是不是就是怕她知道之后会崩溃？
“妈妈……”小贝小跑着过来，一头扎进桑若怀里。
桑若全身冰冷，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若若，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
回到过去。
几个字，他已经到嘴边了，却说不出来。
厉靖宗表情复杂得看着面前女子，对方任何一个细微末节的表情，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厉靖宗，你让我感觉恶心。”
桑若恨自己语言表达能力不够，只能用如此苍白的言语来中伤他。
“妈妈，你别这么说舅舅。”小贝大哭起来，抱着桑若的脖子，滚烫的眼泪从她衣服领口里滴了进去。
“舅舅他对我们很好，咱们之前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小贝童稚的话音在她耳边回荡，仿佛一阵阵振聋发聩的钟声，在她脑海中猛击。
桑若浑身发抖，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还没反应过来，口中已经吐出鲜血。
……
“陆总，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林然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的时候，腿上伤口崩裂，在地上留下显而易见的血迹。
他羞愧极了，想起那天的事情，便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削下来赔罪。
“起来吧。”沉沉声音在头顶响起，陆征朝他伸手，“这件事，不怪你。”
才几天功夫，陆征整个人像换了一个，脸上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乍一眼看过去，甚至有几分落魄之感。
“陆总，夫人她……”林然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剩下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征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他慢慢在沙发上坐下，好半天，才道:“还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