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的声音一茬高过一茬。
自始至终,凤倾煜只是垂着头把玩着他手上的玉扳指。
福寿待在一旁不敢吭声,他的整个后背都被这种低气压威慑而产生的冷汗给浸湿了。
凤倾煜漫不经心的开口:“赵爱卿,先皇与先后逝世也不过才一月有余,二人尸骨未寒,爱卿便提及纳妃之事,欲意何为?”
他面无表情,语调也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扑通——”
老头子听着凤倾煜云淡风轻的话,察觉到危险临近,他赶紧匍匐跪地。
“陛下明鉴,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他的冷汗从额头顺着鼻子滑到地板上。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赵老头子在面对阴晴不定的凤倾煜,他也不免哆嗦了下.身子。
“你们呢?”
凤倾煜冷眸半眯,他扫视了一圈朝堂。
“扑通——”
“扑通——”
…………
他话音刚落,刚刚附和的官员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
他们齐声说道:“陛下息怒,是我等考虑不周。”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凤倾煜会拿先皇和先皇后来堵住悠悠众口?
他们本想着他与先皇貌合神离已久,先皇后也并不是皇上的生母。
就算凤倾煜在他们孝期选妃纳妾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可他们还是失算了。
“众爱卿起来吧,这事得怪孤没有事先告知各位爱卿。”凤倾煜摆了摆手。
“今年的选秀推后一年,孤要给先皇和先皇后守孝。”
他直接拍案道。
是夜。
未央宫。
“皇上,天色已晚,您要不今晚就留在宫中歇息?”
福寿提着灯笼进入未央宫正好看到凤倾煜坐在桌案前揉着眉心批改奏折。
他多嘴的说了句。
“不了,孤批完这些便离宫。”凤倾煜摇了摇头。
“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守着大殿的门,孤未回宫,不准让人进去。”
他又吩咐了句。
福寿低着头,恭敬地答:“奴才知晓。”
他也不清楚凤倾煜为何要每日夜深离宫。
只不过他每回从宫外回来后,身上都会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
好似女子的体香。
福寿也疑惑。
若是皇上在宫外有喜欢的女子,为何今日会如此反感选秀?
他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将那女子带入宫中。
却每每夜深离宫,破晓回宫。
宁愿如此辛苦。
可这些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插手的事。
他只要把凤倾煜吩咐给他的差事做好了,恪尽职守的伺候着他的小主人。
这才是他该做的。
“福寿,辛苦你了。”凤倾煜淡淡的说道。
福寿诚惶诚恐的回道:“皇上真是折煞奴才了,这些都是奴才的本分。”
“你放心,你的衷心,孤会记得。”
————
筑水小院。
桃夭夭用过晚膳后,在院子里消了一会儿食便进入闺房准备就寝。
王婆子给她铺好了被褥,她问了句:“姑娘,要留灯吗?”
她虽然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使。
但她的眼不瞎。
她知道公子每夜都会翻墙而入。
故。
她才如此问了句。
“咳咳、咳。”
桃夭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下,她眨了眨眼,神色不自然的回:“不留。”
怪不得人家说耳朵不好使的人眼睛光。
原来是真的。
“王婶,我这里不需要你了,你早些安置。”
王婆子笑了笑,“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