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徽宜也知她是为了何事，自然没有拒绝，却意味深长的劝了一句。
“明安，柳家世代受皇室隆恩，总不能在你们这一辈，折了忠心。”
“去吧。”
柳素眸光一顿，微微俯首，继而起身往殿外走去。
……
长安侯府
柳素赶回府中时，柳廷川仍在城外的营中未归。
几个丫头一边忙着一边窃窃私语。
“原来昨天下午皇上传三姑娘去，就是为了这事儿。”
“这一去，恐怕再也见不着了。”
“谁说不是呢，那么远的地方，吃的用的，一定都不习惯。”
“……”
到底是没有算到这一步。
柳素面色愈发沉了几分，快步往听雨轩去。
听雨轩里下人们忙碌的收拾着东西，只柳繁一人坐在房中望着窗前的青竹发呆，不觉又忆起昨天下午的事。
……
豫皇瞧着跪在殿中的少女，眸中隐隐流露出满意的目光。
在他眼中，柳繁虽未有柳素出落的漂亮，却也远胜于许多世家的千金。
且年纪又刚好，性子也没那么刚烈，最合适不过。
“如今大豫边疆动荡，朕思来想去，只有与北元联姻，方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只是朕体恤老太君年迈，你父亲又为大豫江山辛劳的半辈子，着实不忍让你姐姐远嫁。”
“今日召你前来，便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代替你姐姐去北元和亲？”
柳繁低着头愣怔许久，脑中一片空白。
她如今唯一能思虑到的，就是祖母与父亲一定不会舍得阿姐去和亲。
如果是为了阿姐和父亲，便是牺牲她一个，又有何妨。
只是，此生，怕是再也不能与阿姐相见了。
她微微回过神，动了动唇瓣，良久方才磕头回道：“臣女愿意。”
柳繁的确比柳素好摆布得多。
豫皇脸色瞬时露出喜色，忙道：“好！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柳家的福气啊！”
“朕就收你为义女，封明德郡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朕提。”
柳繁俯首犹豫道：“臣女别无所求，只是担心阿姐和父亲……”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是自愿的，其他的交给朕。”
“谢皇上。”
……
“阿拂。”
柳素一声轻唤，将她思绪拉回。
瞧见面前脸色难看的女子，柳繁忽而站起身，眸中掩不住的紧张。
“阿姐……你怎么来了。”
“跟我进宫去见皇上。”
说着，她上前拉起柳繁便要往外走去，却未想反被她拉住。
“阿姐，我不去，如果是为了阿姐和父亲，我愿意这么做。”
她眼眶微红，眸子里带着些许乞求。
柳素指尖微颤，蹙眉凝视着面前的丫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阿姐，我一直都活在你和父亲的羽翼下，从不知守护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很久以前，我就想要成为像阿姐一样的人，不畏俗世的眼光，不受礼教的束缚，那么温柔，又那么勇敢。”
“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我变成这样的人……”
她双眸含泪，微微有些哽咽，顿了顿复又道：“我真的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