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府后，柳素成日躲在阁中养病，闭门谢客。
明都城中，她与五皇子的婚约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说这五皇子对柳小姐一片真心，即便她如此‘臭名昭彰’，却仍旧愿意娶她过门。
没两日，长安侯府又十里红妆，重兵随行，将柳三小姐送出了门。
百姓无一不称赞这位明德郡主，以身报国，心系百姓的德行。
自此，长安侯府几日之间，便又成了大豫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
长安侯府
夜色如漆，不见一丝星辰，煨雪阁中烛火轻晃，不闻语声。
只听得轻缓的推门声响起，继而一个女声轻道：“姑娘，该喝药了。”
月淞将药碗递到柳素面前，却被她轻轻推开。
“阿拂这会儿应该安全了吧。”
柳素心不在焉的瞧着榻边琉璃瓶中那几枝狐尾百合，轻声问道。
月淞将药碗放下，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薄衾：“方才月暮来过，说听玄已经将三姑娘安顿好了。”
柳素眸光微敛，心中仍有些许酸涩。
不禁忆起被俘那一日，她曾将月衣唤到身边。
……
“姑娘，人来了。”
月淞将小丫头引进屋中，便见她上前行礼。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
柳素轻轻将她扶起，缓缓道：“你跟着阿拂有三年了吧。”
月衣微微颔首，神情中带着些许怯意。
“这三年，柳家待你如何？”
听得柳素发问，她忙俯身恭敬回道：“当年，奴婢幸而是被老太太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否则如今早已沦落风尘。这三年，姑娘们都待奴婢如姐妹一般，奴婢不敢忘记。”
这丫头倒也生得与阿拂偏像的性子，只是，命差了些。
柳素有片刻失神，随即开口：“如今，我一事想要求你，你若不愿也可直言，不必委屈自己。”
月衣微微抬起眸子，瞧着面前姑娘微红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你……可愿替阿拂出嫁？”
柳素一双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月衣忽而俯身跪下，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奴婢深受柳家的恩德，此生无以为报，若能为姑娘解难，奴婢万死不辞。”
……
柳素回过神，侧身缓缓躺下，心中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庆幸。
她虽非善良之人，可如今把一个姑娘亲手送进了深渊之中，她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
也许，月衣往后要面临的，便是她前世所经历的那些。
可……她撑得过去吗？
外面忽而起了些许风，吹动窗前的桃枝微微作响，扰的柳素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