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皇帝轻声开口。
姬景正要跪下，皇上已经转身拽住他的胳膊：“不用跪了。”
皇帝的声音也不复以往浑厚，变得沙哑起来。
“礼不可废。”姬景垂眸，“奴婢不敢。”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把这话听进了耳里，松开了手。
姬景要行礼的时候，皇帝忽然指着地上的蒲团。
“跪那去。”
姬景停下了所有动作，定定的看着皇帝。
这是他第一次肆无忌惮的打量皇帝的神色。
“你还记得，朕第一次教你的两个字吗？”
“记得，是景和姬。”
“你说你无姓，姬景，朕便予姓给你。”
是了。
于汇替他隐瞒他没净身的事，冒犯他的人都不得善终，皇后说他是有福气的人，皇帝也待他与众不同……
一幕幕在他的面前重叠起来，冠以姬景二字，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皇上从来都知道。
姬景以为于汇护他的恩情，其实是皇帝的命令。
他曾愿意以死报答皇帝待他的好，这是一个奴仆为主尽心。
主慈奴忠的佳话夹在姬景两个字里就成了一个父亲最大的残忍。
姬景紧紧抿着唇，转身就朝外走去。
“回来。”皇帝呵斥。
姬景充耳不闻。
姬景一步步走出了奉先殿，外面是护着皇帝的侍卫，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皇帝下了令：“把他给朕押进来。”
殿外的侍卫蜂拥而上，姬景被迫跪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挥了挥手，人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