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没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徐明解剖尸体。
徐明说：“死者生前至少3天没有通过嘴巴进食，靠鼻饲管直接连通食道喂养，口腔和喉咙有被热水烫伤的痕迹，而且多次被人灌肠，”
贺文峤：“这些难道也属于性行为中的调教方式？”
“并不全是。”徐明说：“我在方华的揭露帖后面看见过一段类似的内容，豢养胶衣人偶的主人会将被选中的女孩全身毛发剃光，装进密不透风的黑色胶衣中，做成真人版的人偶，供他们发泄欲望。”
他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接着说：“里面的女孩吃饭喝水需要鼻饲管直接连通食道，排泄需要通过导尿管，生理期有专门的tampax导管棉条外加特殊措施，这些女孩会被主人用关进铁笼、长时间站立、待在真空床或者真空箱中、模仿机器人的声音和行动等等方式虐待。”
他说：“不允许人偶进食、长时间禁锢人偶、烫伤口腔和喉咙等手段并不是性虐，而是纯粹的虐待。”
贺文峤：“你是说凶手混淆了性虐和虐待的概念？”
“有这个可能，凶手可能对调教只是一知半解，或者他想玩些新花样。”徐明说：“网上有个自称入胶衣圈超过6年的爱好者，她说导尿管在字母圈和调教圈挺普遍，但是鼻饲管几乎闻所未闻，真正的胶衣爱好者极少有人用鼻饲管，毕竟胶衣爱好者追求的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满足，而非被虐待。”
贺文峤苦笑了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凶手是方华的可能性好像也很大，他虐待这些胶衣女孩的动机更大，虐待也带有憎恶和愤怒的情绪，但他突然真正性虐死者，这就很奇怪，他就算突然想要侵犯死者，恐怕也不能马上接受并实施这么多种类的性窒息方式。”
秦朗说：“如果凶手是方华，那这6天的时间内，肯定发生过足以让他彻底改变初衷的大事，或者这个女死者对他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他的话刚落音，贺文峤的手机响起来。
朱博然打来电话，女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是江中区中超商场某高档男装店的店长许芳，今年27岁，失联已经超过7天，她的妹妹意外在网上刷到直播视频，当场认出这具胶衣女尸正是她失联数天的姐姐。
......
......
......
会议室。
朱博然把资料分发下去，说：“许芳是襄州市檀溪县人，高中毕业后就在襄州市打工，4年前应聘到中超商场某品牌男装店当售货员，2年前因为业务能力突出被升为店长，据员工反映，10天前她向负责人请事假3天，但假期结束后，她并没有返回店内上班，负责人多次拨打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拿出许芳妹妹的讯问记录，接着说：“她的妹妹许芸是接到负责人电话后，才知道许芳失联，但她没有报警，因为许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莫名消失2到3天，说是约朋友出去旅游，为了替姐姐掩饰，她声称家中出了意外，直到在网上看见许芳的尸体，她才知道许芳已经遇害。”
“我们搜查过许芳租住的房子，她是独居，这套房子已经租住3年，同时她也是胶衣和性虐调教爱好者，家中收藏多达17套胶衣和上百件调教工具，还有大量关于调教的资料，很多只有在国外的小众网站才能找到，其中就有能造成体位性窒息的方式。”
贺文峤：“她的社会关系呢？”
朱博然说：“她的同事和妹妹都反映，她性格文静内敛、长相漂亮，而且很宅，不喜欢社交，跟店内的同事交往泛泛，没有人去过她的住处，就连她的妹妹都没有去过，对她的私生活更是知之甚少，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去她店里找过她，她就像是群居社会里的独居者。”
他说：“她最近一次消失是5月份，店内是请假3天，我们核对过相关记录，没有她的出行和开房记录，据我推测她消失的这3天应该就在襄州市，但是暂时还查不到具体地址。”
贺文峤将从许芳住处搜出来的资料翻了翻，里面关于性窒息的方式就有12种，从实施的地点、需要的道具、性窒息的方式记录长达满满的9页纸，有些方式和道具被做出标记，旁边备注的还有体验感觉。
整本记录翻下来，这个长相漂亮、气质绝佳的女孩，堪称调教大师。
但唯一奇怪的是，这些匪夷所思的记录中没有提到其它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自己，那些旁观者无法体会的极致快感也都是以她的角度进行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