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共有3个人不在窖厂。”李拥军说：“付利钱请假1个月，彩绘师傅老张头和拉坯师傅秦四宝也各因家中有事，相继请假，最短请假17天，最长是老张头，请假两个月，但是鲁海堂案发时，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贺文峤追问：“其它职工呢？”
“全部查过了。”李拥军摇头：“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我们连门卫老赵都核查过。”
贺文峤和秦朗不由同住怔住。
闻伊翻出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突然咦了一声：“怎么名册上没有傻宝？”
傻宝？
贺文峤挑眉：“这是谁？”
闻伊也愣住：“就是门卫老赵的养子，是个傻子，所以叫傻宝。”她皱着眉说：“昨天早上我和赵大哥去窖厂的时候，还在彩绘工棚里见过他，傻乎乎的，手指在地上摸了还会塞到嘴里舔，看样子傻的挺厉害。”
贺文峤赫然起身：“昨天我去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李拥军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他是个傻子，不是大华窖厂的职工，厂长给出的名册上也没有他的名字，所以不在我们的排查范围内。”
赵刚说：“门卫老赵养着一条高大威猛的中华田园犬，名叫将军，去年年初，三更半夜的这条狗不知道从哪里叼回去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我怀疑这条小狗就是茶园狗厂的。”
“不是...咱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李拥军满腹怀疑：“他是个傻子，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催眠赵万成的人啊。”
“那倒未必。”闻伊难得严肃的看着贺文峤：“袁伯说这个世上最为出色的画家，也绝对画不出完全一样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因为每个人的心态会不停的变幻，除非这个人的心已经死了，或者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画出来的东西才会千篇一律。”
她面色诡异的说：“傻宝看着傻乎乎的，分不清干净与污浊，成天坐在地上，这种人与心死好像也没有区别。”
秦朗淡声说：“在心理学领域有个术语，叫做感觉剥夺，指有机体与外界的环境刺激处于高度隔绝状态，就会剥夺一个人所有的感官刺激，让他对于外界敏感度不够，感觉麻木，渐渐就会失去情绪反应，在他们眼中，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没有规律和波动的，所以他们画出来的东西确实可以做到完全一样。”
闻伊听的一脸懵：“好复杂的感觉。”
“感觉剥夺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学术词汇，通俗一点讲，就是指剥夺人分享愉快情绪的体验，如好奇、喜悦、快乐和情爱等，只让人体验不愉快的情绪，比如说痛苦、紧张、害怕和猜忌等，感觉剥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般多用于家庭，比如说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情感被剥夺的人，身体发育和心智发展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闻伊目瞪目呆：“会让人变成傻子吗？”
“感觉剥夺会让人失去对外界的反应。”秦朗说：“有些人你看似是傻子，但实则他并不傻，只是他想要的东西，与我们常态人有着天壤之别。”
贺文峤皱了皱眉，问：“这个傻宝的傻是人为的？”
“没有看见他的人，不好下结论。”秦朗沉吟片刻：“袁伯的话很有道理，最初看见婴儿俑的照片时，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婴儿俑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会完全一样，当时我以为是刻画师傅手艺精湛，现在看来这些婴儿俑可能真是出自于一个傻子之手。”
闻伊想了想，不由的兴奋起来：“咱们把大华窖厂的人全都排查过一遍，但是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除了这个傻宝，按照最基本的排除法来说，杀害鲁海堂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他？”
她越想越激动：“我听厂长说过，傻宝因为太傻，窖厂里的职工都对他很好，自从老赵收养他以后，赵万成虽然话不多，但经常会把自家不穿的衣服洗干净帮他换上，偶尔还会给他带些好吃的，这也就能理解，傻宝发现赵万成目睹凶案后，为什么要第一时间将他催眠，这大概是想保护赵万成。”
李拥军原地起跳：“我马上去查。”
赵刚跟着站了起来。
一直没找到机会表现自己的高力，也忙不迭的站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自从来到云海市，他就一直泡在解剖室，从昨天到现在，他足足解剖了九具尸体，可惜对案情进展都没有丝毫帮助，这让他相当挫败。
贺文峤问：“你那边有线索吗？”
“所有死者全部完成解剖，前7起凶案的作案手法都查不多，今年1月和2月遇害的两位死者尸体没有完全腐烂，他们虽然也被割喉致死，但手法跟鲁海堂案的凶手差太远，鲁海堂案的凶手明显是专业级别的。”
高力飞快的汇报自己的工作：“马卫平先是被人喷了麻醉剂，丧失意识后，才被人勒死，我在他的衣服和手腕上提取到鲁海堂的指纹和毛发，但我觉得这也不能说明马卫平就是被鲁海堂所杀。”
秦朗默然半晌，说：“你说的有道理。”
正在这时，闻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市局刑侦队员周兵的电话，她接起来不到五秒钟，脸上就布满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