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摇摇头：“你既然敢做，还怕我说吗？”她看了眼坐在身边，早就僵成雕像的张清远，噢了一声：“你竟然还会顾及我爸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闹这么一出，等于彻底毁了古殇国、毁了我爸？”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碎尸...”欧云咬牙切齿的反驳：“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利用陷入网贷的女受害人献祭天神的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吧？”闻伊紧紧盯着她：“暗示晏涛控制何小青，指使方伟和肖成辉监视晏涛也是你干的吧，博物馆地下的洞穴也是你发现的吧，为了找到一个隐蔽的碎尸场地，你甚至早在两年前，就在洞穴内放置了石灰，上个月还特意用防水材料将房间密封起来，以免尸臭和血腥散发出来。”
“我没有杀人...”欧云依旧说：“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是我做的，但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碎尸，那个洞穴我密封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洞穴的？”
“6年前，我在校内的网站上查资料，有一个学生偷偷私信告诉我的，他说博物馆的地下有一个天然洞穴，只是入口处被后勤部的刘主任圈在他的资料室内，有一次刘主任出差，我偷偷潜进去看过，洞穴在地下三米深的地方，另一个出口也非常隐蔽，很难让人发现。”
“所以，早在6年前，你就在学校内寻找碎尸的场地？”
欧云脸色一僵。
闻伊沉默了两分钟，忽地伸手敲了敲桌面：“我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跟你耗下去，你的计划、你曾经做过的事情，警方早就已经掌握了证据，云姐，现在我爸就在这里，你还要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欧云飞快看了眼张清远，原本才华横溢、温柔敦厚的张清远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他两只手用力撑着椅子，勉强让自己挺直了腰背，只是他的脸上流露出浓重的哀伤，眼神暗淡无光，再也不复往日的神彩。
“我记得你有一本书叫作《乌合之众》，对吧？这本书我看过很多遍，每次看都会有新的感触，里面有非常多的金句让我记忆犹新。”
闻伊凝视着欧云：“在与理性的冲突中，感情从未失过手，我们始终有一种错觉，以为我们的感情是源自于我们自己的内心，我们以为自己是理性的，我们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道理的，但事实上，我们的绝大多数日常行为，都是一些我们自己根本无法了解的隐蔽动机的结果。”
欧云茫然的看着她，嘴唇颤了颤：“你...你什么意思...”
“早上，贺队就曾经问过你，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一个时时刻刻都在影响你的人，这个人从你和我爸的身体入手，通过共同的历史爱好和古殇国的话题取得你的信任，参与过你制订的献祭计划，并且为此出谋划策。”闻伊一字一顿的说：“但是你当时否认了这个说法。”
欧云张了张嘴，表情逐渐扭曲。
闻伊又说：“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爸的份上，对警方据实以告，不要再想着能够瞒天过海、置身事外。”
欧云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摇头：“这个人不是张青弦。”
闻伊不动声色呼出口气：“那是谁？”
“是庄晓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