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技术学校现任校长王靖全是他爸邹竹笙的同学，邹青柳大学读的是计算机专业，学习成绩优异，王靖全多次邀请他毕业后进入学校任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栽培他，这个邀请得到了邹家的认同。”
贺军耸耸肩：“邹家从祖辈就在从事教育行业，他们非常希望邹青柳能继承这个优良传统，邹竹笙为了给儿子提前铺路，多次免费去化工技术学校讲课。”
“那邹青柳自己的意思呢？”
“他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不过他刚毕业就遇上车祸，这个邀请只能不了了之，王靖全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贺军说：“不过邹竹笙似乎并不介意，生前仍旧经常会去学校讲课，跟王靖全的来往也一直很密切。”
闻伊咦了一声：“难道邹青柳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打击，所以才会在化工技术学校里选目击者？”她有些不理解：“他如果想要报复学校和王靖全，为什么只是选这些学生当目击者，而不是直接伤害这些学生呢？”
“他的需求是享有绝对的自由，过一种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就算没有车祸，他也不会选择去学校当老师，因为这个工作毫无挑战，所以不存在报复一说。”秦朗否认了闻伊的猜测，想了想：“他之所以选择化工技术学校，大概是因为这是他父母认同的。”
“呃...”闻伊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父亲是文学系教授，母亲是画家，这是典型的书香门笫，家教、修养、素质和品性是他们家的传统，也是共同的约束，这些东西从他出生起，就全方位渗透进他的生活，影响着他的一言一行，他表面上跟家庭保持着一致，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在渴望截然不同的生活。”
秦朗说：“玩游戏、扎耳洞，这在十多年前是叛逆少年最常见的行为，邹青柳显然没有经过家人的同意就擅自扎了耳洞，在医院的时候，他母亲温言相劝，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母亲的说法，这种沉默其实也意味着他在反抗，只是他母亲没有意识到。”
闻伊眨了眨眼睛：“所以他索性借助车祸，远离家庭，把残疾当成武器，一是为了刺激他的父母，让他父母痛苦，二是可以获得更多自由的时间，他家人认为他在为双腿黯然神伤，殊不知他早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秦朗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闻伊揉了揉鼻子：“我还是没明白他为什么只是让这所学校的学生变成目击者？”
“重要的不是目击凶案现场。”秦朗边翻看资料，边解释：“他们作为目击者，会首先受到警方的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