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哆哆嗦噎的范苗苗听了这话，竟突然哭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低着头，眼泪不停滴落在胸前。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养活你的哥哥，在这个家庭中你属于被放弃的一个，因为你的三个姐姐虽然过的不如你哥哥，但从来没有被赤裸裸的出卖过。”
秦朗见她哭的停不下来，又直接开了口：“范苗苗，你这样毫无底线的出卖自己供养他们，那你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你会永远陷在看不见底的泥潭里，永无出头之日，他们会永不止歇的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直到你从这个世界消失，难道你真的愿意在足浴店陪陌生男人睡一辈子的觉？”
范苗苗听了这儿，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才28岁，人生才过了一小半，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还有机会摆脱饮血嗜肉的家庭，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被自己困住，只要你鼓起勇气，就可以摆脱这种生活，就可以还有明天。”
秦朗轻轻地说：“你的父母没有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何必还要将他们当成父母，其实你知道的，只要你切断跟他们的联络，就可以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但你一直不敢消失，是不是因为彭泽民知道你的家庭信息，你害怕他会把你赚钱的方式告诉你的父母？”
范苗苗泣不成声，只是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至见了血。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秦朗温文尔雅的冲她笑了下。
他掏出纸巾递过去，又给范苗苗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鉴于你是被逼迫，只要坦白从宽，积极配合警方办案，你就有机会戴罪立功，等结案后也有机会从轻从缓处理，你已经往家里寄了三十多万，这是很多人一辈子也存不到的钱，你已经对得起父母了。”
范苗苗攒着纸巾，依旧默不作声。
秦朗不以为意，只是轻声问：“彭泽民多次带你出台，但他本人很少跟你发生关系，对不对？”
范苗苗沉默良久，但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闻伊一愣，下意识看向秦朗，心说这话是啥意思。
“他经常花高价把你带到一个地方，你每次去的时候都被蒙上了眼睛，等到了地方才会被松开，那个地方像是一栋别墅，里面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女人，你们被集中在一起，负责招待一些中老年男人。”
秦朗说：“这些老男人看着像是穷光蛋，或者是做粗活的人，举止粗鲁、气质猥琐，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他们刚开始会很拘束，但待上半天后，就会原形毕露，跟你们平时接待的客户也没什么区别。”
范苗苗迟疑了一下，两滴泪水挂在眼角，看上去颇有几分我见犹怜。
闻伊这才明白秦朗话里的意思，不由吃惊的看向范苗苗，心说原来张桂林嘴里的那些女人竟然是彭泽民从街边的足浴店带过去的。
既然如此，那些年轻的小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呢？
“近5年来，你陪过多少这样的老男人？”秦朗鼓励似的看着她：“你还记得吗？”
范苗苗楠终于声如蚊蝇似的开了口：“37个。”
秦朗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好似对这个数字没有任何怀疑：“那他们的长相、或者说特征呢？”
“记得。”范苗苗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说：“他给了很多钱，到了地方后，我有些害怕就想回去，他就掏出我以前陪他时的照片，说要寄给我的家人，我很害怕很害怕，后来我发现来的女人很多，很少轮得到我，我就没有再去反抗了。”
秦朗：“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布局，里面都有些什么样东西？”
“里面很大，除了床、沙发以外，没有任何家具，不过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有时候他们会逼我们穿着这些衣服接客。”范苗苗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那些地方你记得吗？”秦朗问。
“我说不出名字。”范苗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朗，又说：“但我可以画出来。”
秦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麻烦你了。”
旁边的刑警立刻将纸笔放在范苗苗的面前，只见她分别用几个圆点代表自己曾经工作过的足浴店，然后以圆点为起点，将每次行走的路线模糊的画了出来，包括什么时候转弯、中途停车多久，虽然看上去只是些简单的线条，但打开地图一核对，几乎瞬间就能对上号。
闻伊站在旁边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夸奖：“你的记性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