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么？
听到这个问题，靳海洋微微抬头，眉尾微挑。
“生气？生什么气？”
他顿了顿，忽然笑得有些兴味。
“你今天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了？”
“没有。”
沈教授下意识的坐直身体，难得有点心虚，假装理直气壮。
今天？
没有没有。
今天她对着笔记本电脑写了一天的自查报告，直到现在都没踏出过房门一步，乖得不能再乖。
惹生气的不是今天，是昨天晚上。
几天下来，她现在也多少也摸到了一些“未婚夫”的脾气。
靳海洋是个很霸道的男人，性格极具侵略性，五年前的第一面就让她感觉到危险。强掌控欲的alpha男性分类，又有家世和个人能力的加持，这样站在食物链上层的生物会习惯性地自信一切都在掌握中，这一点从之前他无微不至照顾“女朋友”的细节就看得出来，他对于所有物的占有和控制不容反抗。
那晚之后，沈留白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样的人，她在沈博士的研究所见过，是研究所的合伙人，性格比靳海洋更偏执更激进无数倍的疯子。
他完全不能接受任何违逆，沈建伟的女儿也不能。
在他看来，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实验品，差别只在质量的优劣。
当然，那天的沈留白拒绝了。
她对恶意有天生的警觉，年幼的她并没有接受“叔叔”送出的糖果。她清楚地记得“叔叔”蹲了身，虽然还是在笑，但那双灰色的眼冰冷如无机质的石头，看不到喜爱宽和，只有隐藏不住的愤怒和厌恶。
靳海洋会是这样的人么？
沈教授想得正出神，冷不防手被人扯住啄吻了一下。
她错愕地抬眼，正对上一双笑意满盈的眼眸。
靳海洋捏了捏她柔软的手。
“你看了我这么久，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沈留白的脸瞬间爆红，理智筑起的戒备瞬间崩塌。
她想把手抽回来，偏男人揉揉捏捏地不肯撒手，心里越发恼羞成怒，习惯性地想要翻脸。
可话到了嘴边，她忽然又冷静了。
这样不对。
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
大概是记忆缺失的缘故，现在的她经常会做出一些惯性的行为。比如在靳海洋面前无理取闹，占不到理就耍赖任性，随意生气发火。
这是之前的沈留白与靳海洋相处的模式，五年里说不定发生过无数次。
刚才她又习惯性地想翻脸……
沈教授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原来，她都是这样做人女朋友的么，这么折腾靳海洋都不生气？
这个男人，似乎和她记忆里的认知不一样了。
“怎么又发呆……”
靳海洋把人拉到身边，夹了一筷子鱼肉喂给她。
“咱们不是讲好了，吃饭的时候不想东想西，就专心吃饭。”
“你想问什么，等吃晚饭我都告诉你，现在别走神，乖。”
于是她乖乖地吃完了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