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全是雨水，看着他冷漠的表情逐渐破碎，看着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痛苦和挣扎，看着在他瞳孔李倒映出来的，毫无表情的自己。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在面对霍祁寒的时候做到这么无动于衷。
“霍祁寒，人都是会变得。”慕雅说，脸色很平静：“以前我爱过你，所以哪怕你对我不好，就算你让我哭，我都会擦干眼泪继续爱你。”
霍祁寒的眼里闪过一抹光，就像是溺水之人看见浮木一般。
他拼命想要抓住这个浮木，他说：“那现在呢？”
“现在？”慕雅说，“我不爱你了。”
霍祁寒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
他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玫瑰花，花的颜色红的鲜艳，在他看来却无比刺眼。
“不，”霍祁寒摇了摇头，说：“你不是不爱我了，你只是心里还有怨气，你怨恨我从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怨恨我和林沫儿。”
他说着，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慕雅的手。
他的手浸泡过雨水，湿漉漉的手和她的手一接触，那冰冷的触感惹得慕雅一哆嗦。
“你给我时间，我会弥补的。”霍祁寒郑重其事地说。
如果不是慕雅知道他喝了酒，她会以为他现在无比清醒。
慕雅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然而她的力气不如霍祁寒，他紧紧地抓住，她根本甩不开。
慕雅急了，手里的伞脱落，一边挣扎一边说：“霍祁寒，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已经不爱你了。”
“是真的不爱了。”
“为什么？”霍祁寒陡然抬眼，一双黑润的眼湿漉漉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
慕雅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不也这样吗？
用这种绝望又倔强的眼神，一遍遍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可他从来不回应自己。
他不回应，她便仍是抱着一丝希望不肯死心，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压根儿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他就是要在感情中折磨她。
“你说你要弥补我，你怎么弥补我，”慕雅冷笑了一声，眼神充满了嘲弄：“你能弥补吗，我的十年，我的孩子，还有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霍祁寒张了张嘴。
慕雅趁机甩开了他的手。
她手里的伞已经脱离，倾盆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瞬间就将她淋得浑身湿透。
慕雅的眼睛被雨水冲刷，她有些看不清霍祁寒的表情。
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的气息，她却感受的一清二楚。
霍祁寒呆呆的看着她。
半晌，他嗓音微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弥补你更多的十年，孩子，孩子也还会有的，我以前做错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怎么样都可以。”
慕雅嘲弄的勾了勾唇。
两年前的她或许到死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霍祁寒会这么卑微的在她面前乞怜。
所以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