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哥，你怎么淋湿了？”
唐善刚进门，乔易就慌张地从洗手间拿出了浴巾，披在了唐善的身上。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还是他熟悉的声音，唐善总算是回过神来，在乔易的催促下进房间换掉了湿漉漉的衣服。
暖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他不应该出现在这暖洋洋的黄色光芒之下。
唐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是那张熟悉的脸却慢慢变成了楚诒的脸。
她对着他微笑着，满身伤口，笑容里带着疲惫。
唐善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不料乔易突然拿着一个大盒子闯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扔到了唐善的床上：“唐善哥，你快喝点预防颗粒吧，明天该感冒了……”
说完，他还快步拿着唐善的杯子接了一杯热水，替他把颗粒冲好了。
果果听到了唐善回来的动静，贴在门边上往里看着，乖巧懂事，也不走近房间。
“果果。”唐善笑着和果果打了个招呼，伸手把她衣服上沾着的一粒饭粒拿了下来。
“喝喝……”果果突然喊出了两个字。
“你说什么？”唐善愣了愣，然后摇了摇果果的小手：“果果，你刚才说什么？”
“喝喝……”果果指了指唐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好像知道自己说的不太好，于是歪着脑袋仔细想着发音，然后用自己不太灵巧的舌头极力控制着说话的感觉：“喝…哥…。”
唐善的心仿佛被那个简单的字击中了。
果果居然开口叫他哥哥！
虽然这个发音很难听出是哥哥的发音，但是他可以肯定，果果叫的就是哥哥！
唐善瞬间大脑充血，差点激动地栽在地上，他像个幸福的傻子一样在屋子里乱跑，吓得小绒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声，也飞速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一向安静的小别墅里第一次这么喧闹。乔易不明所以地拿着杯子，也傻傻地跟着笑了起来。
等激动的劲儿过了，唐善才发觉身上真的有点冷，于是坐在沙发上开始喝那杯颗粒。果果拿着自己的图画书，用彩笔一笔一笔画着，七扭八歪的，嘴里还咿咿呀呀说着话。
自从学会发音之后，果果就变得有些开朗了，这也是让唐善唯一欣慰的事情。
“唐善哥，我报考了好几所大学。”乔易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只不过都不是松西市的大学。”
看乔易无可奈何又安于现状的样子，唐善不由得又想起刚才那个要跳楼的女孩楚诒。
她有父母，但是在这方面还不如乔易。
她的思想被一分为三，有一大部分都不属于自己了。
“不过我报的都是警察学院，我肯定会当上一名警察的。”乔易又看了看自己的报名信息，满意地扣上了电脑。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唐善一整天都觉得头脑昏沉沉的，打开手机就是无数条批评的信息和局里群中发的通报批评。
他救下了那个女孩，但是因为阻碍了其他人的救援被批评。
“他们懂什么。”唐善轻蔑地看了看那些官方而虚假的语言，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来。
这个时间，小霖应该坐在家里看着动画片吧？
“看吧。”他说。
世间万物分两极，有阳就有阴。人们向往光明，却无法打破世间的阴阳平衡。他们无视破败、躲避现实，对阴暗闭口不提，让它彻底在无人的角落肆意生长。
而黑夜，就是它生长的养料。
也是双手最贴切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