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清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优点，就是听话。
尤其是对帮助过他的唐善，陈一清深信不疑，他听了唐善的建议之后二话没说，换上衣服就开始突击检查。
陈一清也算是仁慈，他率先对本市最大的几个产业进行了突击，这些企业虽然平时有些黑账，但也是在陈家眼皮子底下的，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几个项目经理在值夜班，他们不知道陈一清为什么突然在天还没亮时就来了，不过他们深知陈一清的身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看着陈一清翻账本。
唐善站在边上一句话不说，两个人就像深夜里的黑白无常，一个黑衣一个白衣，所到之处冷清肃穆。
“要不要和老大说一声啊？”值班经理冷汗直流，问边上站着的秘书长。
秘书长也处于茫然的状态，她本来在董事长办公室睡觉，突然就被通知陈总来了，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陈千百来查夜班，没想到出来之后看到的是陈一清。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所以她也判断不了要不要汇报一下。
“咱们的账有没有什么问题啊？”秘书长看着陈一清紧锁的眉头，有些忐忑地问到。
老大不在，她就是给老大搂底子的人，要是真有什么问题，那她的饭碗第一个保不住。
“不知道啊，我只负责自己的这个项目，其他组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经理回答道。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
陈一清其实完全看不懂这些账目，不过刚才唐善告诉他，只要是做账，十有八九都会有纰漏，所以这些对错都无所谓，只负责发火就好了。
“这就是你们做的账？”陈一清翻完最后一页，把账本往桌子上用力一摔。
整个大楼的人几乎都站在办公室里，二十多个员工包括四个保安全都懵了，他们盯着陈一清面前的桌子，谁都不敢抬头。
“虽然不是月底也不是年底，但是公司的所有账目一分钱都不能马虎，我们马上就要和国外对接，刚才你们董事长在酒会上也特别强调了你们的账绝对没问题，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卷？”陈一清的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反而有了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唐善站在陈一清的身后，快速瞄了一眼账本，发现这家公司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大的账目，不过上头是归刘自然管的。
刚想偷偷拿电话给执行董事发短信报信的秘书长听到陈一清的话之后又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了。
陈总和董事都是一个酒会上下来的，所以董事不可能不知道查账的事情，现在汇报显然没了什么大用处，反而怪没面子的。
说不定酒会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定是自己公司的哪个领导惹了陈总，这才有这样一出夜间查账。
与其让董事赶紧回来，不如想想怎么把陈一清的怒火给浇灭了。
这个秘书长年轻漂亮，自以为最能猜透领导的心思，这个时候不免耍起了小聪明。收起电话之后，笑嘻嘻地走上了前，从饮水机里倒出一杯热水来放在了陈一清前面。
“陈总您消消气，我们这个公司才成立了不久，都是些新人，做账还有一些不熟练，你看，我们不是都留下加班、努力弥补了嘛。”秘书长说完微微弯腰，毕恭毕敬地看着陈一清，又忍不住看了唐善几眼。
“不久？”唐善看了看账本的封皮：“五年的账都在这了，你说公司才成立不久，五年还不算久吗？”
“这……”秘书长一时间没了话，转身对着几个小员工说到：“还不赶紧拿下去重新做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