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这个人吗？”岳雅拿出照片，问。
顾曜南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
“你再仔细看看。”岳雅又递到顾曜南面前，“你不觉得，这个人眉眼跟我有点像？”
顾曜南拿起照片，仔细看了几眼，“嗯，有点。”
“但你还是不认识？”岳雅有些失望。
难道这不是沙夏？
还是顾曜南根本忘记沙夏以前长什么样了？
“有点眼熟而已。”顾曜南不以为意，“但你不刚才说，跟你眉眼有点像？”
“你再好好想想！”岳雅重重咬了下唇，“或许，你和沙夏是从小就认识吧？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你说这是沙夏？”顾曜南拧眉，眸光深深陷进照片中，“老实说，我并不确定，从见她第一面，我就很讨厌她，离开瑞士之后就再也没想起过她。”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女孩的长相？况且又是让他厌恶的人。
“那你觉得像她吗？”岳雅问。
顾曜南沉吟片刻，“这张照片，你从哪得来的？”
“黄茉莉。”岳雅抿了抿唇角，“说出来你都不信，黄茉莉一直以为，照片上的女孩是我，她还将照片上的女孩欺负她的账，全算在了我头上，还有，岳落临死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他非说我跟他在南亚有什么难忘的过往，可我根本不认识他！”
“一直有人冒名顶替你。”顾曜南捏着照片的一角，目光森冷。
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还真是长远的打算。
“我起初只是怀疑。”岳雅皱了皱眉头，“但你知道吗？沙夏杀了柯珊，就在柯珊被揭露冒名顶替刘瑞希的事情之后！怎么会那么巧？柯珊失去了洛家的庇护，就立刻遭到沙夏的毒手，我怀疑，揭露刘瑞希的人，根本就是沙夏！”
“以及…沙夏对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
“冒名顶替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
可岳雅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沙夏一直生活在瑞士，家境优渥，且当年与她别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连认识的机会也没有，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用她的名字，一边结识岳落那个难缠的疯子，一边又得罪黄茉莉？
这两个举动，差点带走岳雅如今最重要的人。
如果真是沙夏，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件事，先放着，等解决了宗烨的问题，再慢慢查她。”顾曜南若有所思后，低声道。
“嗯。”
岳雅将照片丢回原处，散了一脑子的思绪，闭上眼睛。
晚上有点凉凉的，她挪了挪身体，下意识钻进了顾曜南怀里，好几个夜晚没睡好觉，此时只觉得浑身细胞都是轻松的。
“雅儿……”顾曜南声音低沉。
“嗯？”岳雅昏昏沉沉的发出鼻音。
“如果我的亲人伤害了你的亲人，你会原谅我吗？”顾曜南望向窗外的点点亮光。
“说什么呢？”岳雅疲累中回了一句，“哪有那么多如果？”
不过，岳雅转念一想，顾曜南可不是喜欢焦虑的人，他的“如果”必有原因，思及此，岳雅立刻开灯睁眼，目光透着半分惊恐，“大叔，你想说什么？”
瞧着岳雅惊弓之鸟的模样，顾曜南心里极不是滋味，他扯了扯嘴角，道：“宗烨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我祖父吗？”
“就因为这个？”岳雅拧眉。
顾曜南笑意深了深，“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岳雅大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顾西城的问题，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老家伙，岳雅连尊称也不想用了！
“但我们毕竟是祖孙，我们都是顾家人，或许他做的事情，对我有利，况且，如果没有我，宗烨也不会深受顾氏其害。”顾曜南道。
说得倒是合理，但岳雅一点也不爱听！
“这话，就算你分析给宗烨听，宗烨也不会认同。”
“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事情谁承担，就算他情有可原，为了谁谁谁，说白了，人家根本没求他，也不知道。”
“再说了，连子女也没有给父母还债的义务，更何况你们是祖孙！”
岳雅说完之后，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缩进了顾曜南怀里，“睡吧，我都困了。”
“好，睡吧。”顾曜南拍了拍岳雅的后背，声音低沉。
子女没有给父母还债的义务，一般在不继承遗产的基础上。
可他这条命，便是母亲背叛那个好友，才换来的。
这又算什么？
……
翌日。
岳雅早早醒来，睁开眼便是：如何从顾老太爷手中拿到解药。
“大叔，不如我们先用怀柔策略吧！”
“如果我说，我怀孕了，他会不会改变态度？”
岳雅想尽一切办法，总不能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轻易被顾西城那个老家伙拆散了吧？
凭什么啊……
顾曜南听了岳雅的注意，不禁低笑，只道：“他不是老太太。”
也是。
一个喜欢孩子，看重子孙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抛家弃子呢？
面对一个无情的人，还真是无从下手。
“他就没有软肋吗？”岳雅问。
是个人，他总会有软肋吧？
“有。”顾曜南目光坚定，然而话锋一转，“只可惜，我们暂时没有发现。”
“那我就慢慢找！”岳雅偏不信，一个年逾九十的老人，就算浑身上下都是硬骨头，也总能找到一处关节炎吧？